继王妃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似乎是完全没想到乔氏会这样直接,她一时语塞,喜鹊儿接了上来。
“嫂嫂若是再喝下去,怕是一会儿就要更衣了。”喜鹊儿的视线在乔氏的衣裳上扫了扫,不说话了。
玖荷这几月也曾去过几次所谓姑娘家的宴会,对这种说一半暗示一半的讲话方式已经很是熟悉了。
这是说乔氏现在说不喝茶是装的,而且她前头已经喝了不少了。
不过熟悉归熟悉,明白归明白,并不代表玖荷会参与这种事情,她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只是坐在那里看着门口,听着外头的动静,就好像没听见她们方才的对话。
过了约莫半盅茶的功夫,卓长东跟在王爷身后,两人一起到了奉先堂。
玖荷起身迎了出去,这会儿乔氏起身也不慢了,虽然还落在最后一个,不过不像方才,那边都行过礼打过招呼她才出来。
继王妃脸上倒是看不出来什么,喜鹊儿撇了撇眼睛,嘴里不知道说了什么,乔氏听见之后变了脸色。
“王爷。”继王妃拉着喜鹊儿上前行礼,又跟卓长东打了招呼。
王爷淡淡嗯了一声,乔氏也是一样,不过她走到世子面前拜下去的时候晃了晃身子,腿一软就想栽倒。
卓长东眉头一皱,跟在他身边的王公公很是眼疾手快的扶了上去,道:“世子妃身子又不舒服了?”一边说一边回头道:“付氏呢?”
扶着乔氏的那个婆子打了个哆嗦,道:“付妈妈伤风了,回去家里修养了。”
王公公点了点头,又道:“那你还不赶紧来扶着?”
婆子上前扶住乔氏的胳膊,卓长东抿着嘴唇,表情看起来冷冷的,“若是你身子不好,上了香就回去。”
喜鹊儿脸上闪过几分幸灾乐祸,乔氏咳嗽一声又站直了身子,道:“方才是头晕,现在好了。”
小小的插曲过去,几人都跟在王爷身后,一起进了正堂摆放灵位的地方。
要说这个顺序也是很讲究的。
王爷走在最前头,卓长东落后王爷半步,再下来玖荷,依旧落后半步。
然后才是继王妃跟喜鹊儿,乔氏被挤在了最后。
罗妈妈跟王公公两个就在廊下看着,见此情景罗妈妈不由得叹了口气。
继王妃原本也是能跟在前头进去的,不过依旧是她那句话“不敢与先王妃比肩”,然后就落在后头,十几年来一直如此。
至于乔氏,去年还是跟在世子身边,在继王妃前头进去的,现在——又能怪谁呢?
罗妈妈收敛了眼神,里头已经开始上香了。
太监摆了专门用来祭祀的大菜和牲畜,又点了香烛等物,众人从太监手里接过香,一一上前祭拜。
等轮到先王妃的时候,玖荷看见继王妃眼圈红了。再等到三鞠躬之后,三炷香插进香炉里,继王妃抬起头的时候眼泪就掉了下来。
不仅如此,她还啜泣两声,拿帕子压了压眼角。
一看见她这个样子,玖荷就怒火中烧,上辈子她是怎么死的?
是继王妃跟喜鹊儿的陷害!
不可否认一开始是因为喜姨娘“流产”要找个替罪羊,可是后来的呢?从孙氏两个说出来她不是亲生的,从那块玉佩到了继王妃手里——
只要见过先王妃的,都说她跟先王妃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再加上那块玉佩,继王妃难道一点都没有怀疑?
然后她做了什么?
更加的心狠手辣,下了死手要把她至于死地。
这就是不敢与先王妃比肩?这就是跟先王妃姐妹情深?
是她误会了姐妹还是她不理解情深?
玖荷冷笑了一声,道:“不如你再待上一会儿好好哭一哭?”
继王妃错愕,下意识去看睿王爷,似乎在说:这可是在讽刺先王妃,这还是她的生母,王爷就这么看着?
可是王爷……皱了皱眉头,似乎还就这么看着。至少他看着玖荷的眼神一点责怪也没有,而世子瞥她的那一眼……带着浓浓的不耐烦。
继王妃忽然发现她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或者说前几年王爷跟世子的表现误导了她,又或者……这十几年的祭拜已经让她丧失了警惕心。
前几年她在先王妃的排位前伤心流泪,王爷跟世子都没表现出什么异样来,不是因为她哭得伤心,而是因为他们父子两个人不和,他们互相怨恨,这才无暇顾及自己。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先王妃的女儿回来,还是个跟先王妃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儿。
更重要的是……先王妃毕竟已经死了十几年了,这父子心中的悲伤已经消散了许多,再被玖荷这么一冲散,她现在还如此的悲切,就显得太过突出了。
但是……事已至此,继王妃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演下去。她虽然不再发出声音,不过又掉了两滴眼泪,也不敢多说什么,头一低就算回应了。
继王妃狠狠掐着自己掌心,这次是真的大意了。
往年除夕大家吃过饭就散了,大家都是各过各的,就是除夕宴也吃得很是敷衍。
可是今年不一样,王爷明显是打算好好过的,王府里焕然一新,各色烟花爆竹准备了不少,她究竟是怎么被猪油蒙了心窍,才一点都没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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