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菡守在谈让身边,一勺勺给他喂水,“可能是要变天吧,你多穿点啊。”
小苗抱着胳膊发抖,感觉又不是单纯的冷,“令娘啊,你说三夫人她……我听说冤死的人都会那什么——徘徊于世,她晚上会不会来找我们啊?”
“别瞎说,人家认识你吗就来找你,也别说冤死这样的话,小心叫人听了去。”
她决定少掺合三夫人的事为妙,今天去了一趟大房,大夫人老拿她来说事,别提多尴尬了,搞得好像是因为阿让中毒,三夫人才死了一样。
“没想到谈家居然是这样的,糟心事一点不比小户人家少。”小苗一阵感慨,她还记得第一次来谈府的时候,对府里的一草一木都羡慕,谁知道关起门来照样是一地鸡毛,“我倒是觉得大少夫人人不错,挺和善的。”
大嫂刚刚来过,为着谈樾送药的事来致歉,算是有心。可沈令菡现在不想相信家里的任何一个人,谈樾送药的动机不单纯,她再傻也能看出一二,如果谈樾够谨慎,就不可能把药转送给阿让。
阿让在这个家里净遭罪了,她如何也喜欢不起来。
“小苗,以后你就在院子里陪小宝玩,家里的事别多言,跟小檀她们也别走太近,除了我跟阿让,谁的话也别听。”
小苗点头,“我知道了,令娘,你要不去歇会儿啊,我来照看姑爷。”
“算了,你还是去照顾小宝吧,我守着他就行,晚上我眯一会儿。”
“那,那你有事喊我啊。”
小苗再次检查过门窗,这才走了。
沈令菡捧着腮帮子守在床前,一直盯着谈让,说真的他现在脸色很不好,模样也打了折扣,但她越发爱瞧。他中毒的那会儿,她心如死灰,想着往后要是没有阿让了,她活着就没什么意思了,不如跟他一块死了的好。
甚至没有考虑过沈先生跟何东家,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阿让就成了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没有个提示,也没容她准备。
但她觉得这样挺好,因为那个人是阿让,所以一切都挺好。
谈让醒的比较快,再次证明了年轻就是有资本,而且醒来还有意外惊喜,他的视野好像清晰了好多。唯恐是错觉,他睁大了眼睛没舍得眨,直到看清了屋里的轮廓,他才敢萌生喜悦。
“阿让!”沈令菡这次没睡着,瞧见他醒来,一下就扑上去抱住他,“呜呜,你可吓死我了!”
谈让失血过多,晕头晕脑的,刚要起来就又被她摁在床上,差点儿吐血,“咳咳,小麻雀你轻点,我好好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主动啊。”
因为好好的时候,他媳妇还没体会到对他的深情厚谊。
谈让这回其实是理亏的,他造了这么个局,自己知道没事,但媳妇不知道,就估计会吓坏她,所以拼死拼活的早点醒来,就怕他小媳妇没耐心跑了。
“哎,我这不是没事吗,别担心啊。”谈让用一只手顺着她的后背,“不信你亲我一口,我明天就能下地。”
“还没正经的!”沈令菡不舍得锤他,小拳头砸在枕头上,“你知道这命是捡回来的吗,我差点就失去你了!”
这一句可是结结实实锤在他心上了,一向反应敏捷的谈大人被砸得愣头愣脑,导致舌头暂时失灵,一个字也接不上。
小媳妇说差点就失去他,也就是说她不想失去他,换句话说就是他对她而言很重要,这算不算是深情告白呢?
“你说话啊阿让!”沈令菡抬起头,撑在他头顶上,鼓着腮帮子怒气冲冲,像是要咬人的兔子。
谈让终于能看看她的脸了,其实每天趁她睡着的时候,他都会偷偷摸,但即便是那样近距离地接触,他依旧记不清楚她的轮廓,想再看她一眼的迫切便每天强烈一分,似乎只有看在眼里才能分毫不差地刻在心上。
他抬起手来抚摸她的脸,视线里的人终于跟手心里的人重合,他由衷地笑了,“还是先让我亲一口吧,想很久了。”
沈令菡:“……”
这是什么品种的流氓,死里逃生之后居然先想着亲嘴!
食髓知味,有些味道尝一口就上瘾,自然是时时刻刻都惦记,并且一回生二回熟,吃的越发娴熟。
沈令菡觉得这个姿势对自己很不利,因为脑袋朝下加速充血,没多一会儿就头脑发晕眼冒金星,然后便只能任由他摆布,很快就忘了自己刚才还在生气质问的事。
许久之后,谈让把她摁在心口,餍足地叹口气,心说小媳妇可真香。
到第二天的时候,谈让果然能下地了,可能是因为吸了小媳妇的缘故。
“哎哎,谁让你下来的!”沈令菡瞪他,“我腿上扎俩小眼你还让我几天不下地,怎么换你自己就不听话了呢?”
谈让是躺不住,他长这么大,就没在白天赖过床,因为生活不容许他生病偷懒,无论病的多严重,他都会坚持起来。
“你伤了腿不好下地,我腿没事啊,所以可以的。”
这是伤在哪的问题吗?沈令菡生气的哼了一声,不理他了。
“好好,我就在屋里走两步行吗,你扶我一把。”谈让妥协,“你让我躺一天,我晚上睡不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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