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个屁!”周璞抓住她的手,“你想直接回去把他气死吗?”
“那你要我怎么办,我爹都中风了,我能不回去看一眼吗!”谈二哇哇哭,“我真是混账,我怎么就能干出离家出走的事来呢,爹一定是被我气的,我还不能回去看一眼,我怎么那么该死呢?”
她一哭,把周璞哭的心烦意乱,他看向谈让,“你妹你管吧,我不知道怎么办了。”
谈让坐下来,脸上没什么情绪,“你这两日抓紧把她跟七先生送走。”
周璞瞬间明白了什么,“不会这么快吧?”
“就这么快,这段时间随时都有可能,琅琊郡不安全。”谈让看向谈二,“你不能留,最好忘记自己是谈家人这回事,家里现在没人顾得上你,你不是小孩子了,应该能听懂我的话。”
如今的谈二除了能给谈家带来惊吓之外毫无用处,根本就是个累赘,谈夫人最希望见到的是长子谈樾,而不是一个故意离家出走的姑娘。
“呜呜……”谈二猛地扑在周璞身上,哭的肝肠寸断,“我连家都不能回了,我什么都没有了周四,我好后悔当时的冲动……”
周璞被她哭的难受,一时手足无措起来,无处安放的手最终盖在她头上,安抚道:“没事,还有我呢,嗯……还有你三哥呢。”
“周四……”谈二忽然抬起头,差点磕到他下巴,“我决定了,我不走,我就跟着你!”
周璞:“……”
他感觉自己招惹了一个累赘,心说:“呸!让你刚才多嘴。”
谈二拿袖子擦泪,对谈让说:“三哥,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管有什么危险,我都跟着你们,我不要一个人跑。”
谈让爱莫能助地看了眼周璞,“你周四哥哥愿意照顾你,我没意见。”
周璞:“……”
“不过,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心里要有数,有些决定只能你自己做,既然做了就不要后悔。”谈让说完起身,转而去找七先生。
谈二蹲在地上抱着头,像是在自我挣扎,半晌后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周璞,“你跟我三哥,从一开始就跟谈家对立是吗?”
周璞别开眼,不知为何有些心虚,“嗯,确切说,我们只跟立场对立,你要明白,你三哥能活到今天不容易。”
谈二重新低下头,“我懂,我们都欠他的,他能留着我的命,是看在令娘的份上。”
周璞忽然心疼,把她从地上拉起来,生疏地揽着她的头,“你是个好姑娘,你三哥眼瞎心不瞎,他把你当亲人看的。”
“那你呢周四,你把我当什么?”
“我,嗯……把你当兄弟。”
“哦,那周兄弟,我能不能求你件事?”谈二趴在他肩头,声音闷闷的,“有可能的话,你能不能……尽量留我爹娘一命?”
周璞此刻很难受,他想说权力争夺中,永远不可能给对手留生机,何况谈家人的命不在他手里,而在谈让手里。
“谈二,我不想骗你,你爹娘能不能活命,得看他们最终如何选择,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谈二低声抽泣,心中一片悲鸣——为着那或早或晚终将到来的一天。
作品正文卷 126笑料
二月二这天,谈让不上职,一大早起来陪着小媳妇去山上看老太太。
转眼老太太走了小半个月,沈令菡已经没有了最开始的悲痛,就只想起她老人家来的时候,自责没有多陪陪她,她最后的日子过的太苦了。
今日过节,来山上寺院进香的人特别多,跟上次的凄凉景象不同,显得很热闹,毕竟年节才过,大家还沉浸在喜气中。
沈令菡拎着一篮子祭品,挽着谈让的胳膊,一边走一边看人景,“阿让,咱都认识两年了呢,时间可真快。”
谈让笑而不语,这是他最深刻的两年,生活几乎是天翻地覆,最主要的是,他的生命里多了一个宝贝。
“一转眼你都这么高了。”沈令菡抬起头比划他,“我认识你的时候,你跟我还差不多高呢。”
“这话我听着别扭,你换个说法。”谈让笑她一副长辈的口吻。
“嗯……就是说你变化快,从一个好看的小少年长成了一个高壮伟岸的并且更加好看的少年。”
“有多好看呢?”
“跟沈先生差不多吧。”
“再给你一次机会。”
“啊,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看的,世上无人能及。”
“嗯,我满意了。”谈让摸摸她的头。
沈令菡翻白眼,阿让真幼稚。
来到坟前,沈令菡把准备好的点心摆好,蹲在地上捧着脸。碑文上新刻了老太太的名字,她看着一道道刻痕,想起外祖母脸上的皱纹。奇怪的是,人活着的时候她不爱看,总觉得老太太的脸太过刻板严厉,看多了心情不好,现在却能清楚的记起她脸上的每一道纹,可能因为人不在眼前,甚至有些柔和。
“以前外祖母从来不给我过生辰,我每年都是跟爹娘在一块,有时候感觉得偷偷摸摸的,生怕她老人家板着脸说我,好像我过个生日犯多大罪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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