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着脸走进来的赢宣示意他身边的侍卫停下手,目光扫过不敢与他对视的张良娣,再看了下一脸惭愧的鲁义,最后的目光落在那惊叫的少女身上,缓步上前,他蹲下来抓开少女捂住脸的手,手指轻轻地按了按那道血痕,感觉到指下的肌肤轻微颤抖,方才住手,“可惜了这张脸蛋,你放心,你救过本太子,本太子自是不会让你毁容,来人,宣太医给她诊治。”
“是。”鲁义忙应声,立即安排人扶萧霓下去。
萧霓却是伸手轻拉赢宣的衣袖,故做怯怯地哭道:“殿下,我的脸真的不会被毁吗?”
“本太子可以保证。”赢宣故做温柔地道,轻按了下她的手,随后就交给下人带去处理伤口。
萧霓这才微睑眼眉离开,本来还想怎么样才能让赢宣信服她只是个单纯的猎户之女,没想到这张良娣倒是帮了她一把,有这道伤口在,至少赢宣不会怀疑她是易容的,甚好。
她暗地里扫了眼脸色苍白的张良娣,这个女人于她可是大有用处,嘴角微微一笑,她从容地离开。
“殿下?”
张良娣走近赢宣,想要用泪水换得他的宽容,在这夫君面前,她一向不敢嚣张跋扈,生怕太子真的厌恶了她。
赢宣冷冷地睇了一眼这女人,想到她还有用处,他这才轻舒一口气吩咐道,“张良娣禁足一个月。”
“殿下……”张良娣不敢置信地看着赢宣,就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这样惩罚她?
她还想为自己狡辩几句,她身边的妇人早就在太子殿下摆手之际急忙拉她出去,省得这蠢女人再做出什么事情来激怒殿下,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只怕还会连累她。
太子突然带了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回来已经让后院的女人吃惊了,更为了这个女人罚了一向目中无人的张良娣禁闭,瞬间这事就传遍后院。
鲁良媛放下练字的毛笔,微抬头,“殿下当真如此在乎这个女子?”
论长相,她不及张良娣艳丽张扬,但她却有自己独特的味道,尤其她一向沉静,太子殿下每有烦心事都会到她的院子来,这也是出身低微的她一直能与张良娣相抗衡的原因所在。
鲁义对这堂妹一向也是极为爱护,兄妹二人想要在这太子府站稳脚根自然得比别人付出更多,“这个女子你无需理会,我观太子殿下的样子,也不像是对她沉迷,至于留她有何用,我还得慢慢地打探。”
鲁良媛轻蹙柳眉,“殿下一向为了避嫌,也不爱迎高官之家女子入府,要不然这太子妃之位也不会一直空着,哥,我看还须妨着,”顿了顿,“我听说她还救了殿下,有这救命之恩在,就算殿下无意,只怕也会有人自做多情。”
说到这里,她的表情瞬间冷凝,显然是怀疑起这来历不明的女子会做非份之想。
“什么救命之恩,殿下也不会真信她,不然哪会将人就这么掳了回来?”鲁义可不信赢宣是会让感情占据理智的人,“不过你若不放心,借机打探一二倒也无妨。”
鲁良媛得了堂兄的话,心下顿时清明,点了点头道,“我明白。”说完,她继续执笔轻蘸了一下墨汁继续临贴。
萧霓的脸很快就得到包扎,待太医背着医药箱离开,她这才打量了一下这暂住的厢房,看样子也不像是什么贵客住的地方,这赢宣对她的防备之心比她预料的还重。
目光再轻扫了下一旁站着的俩侍女,这俩人是那管家鲁义安排来的,说是照顾她,不如说是监视才对,毕竟这俩侍女的呼息沉稳,一听就是练家子,难为这鲁管家还真看起她。
她轻抬了一下手,为了扮演好这猎户之女,她可是吃了轻微的软筋散,就是不让人发现她会武功。
“姑娘,这伤不能碰水,还是让奴婢侍候您吧。”其中一个婢女看到萧霓抬手,以为她要清洗脸庞,立即上前献殷勤。
萧霓遂让她侍候,看着她的侧脸好一会儿,这才道,“还不知道这位姐姐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叫朱叶。”
萧霓看这婢女笑着对她释放善意,脸上立即装出一副感激的样子来,忙亲热地与之攀谈,好一会儿,见到另一个侍女凑上前来,方才知道她唤朱籽。
这俩侍女都眉眼温和,根本看不出来半分凌厉之态,若不是那无法掩饰的呼息出卖了她们的身份,只怕要轻易被她们骗过去。
听到这俩人不着痕迹地与她攀谈套话,她也适时地将一边抹泪一边将早已安排好的身份道出,总之互相打太极,俩侍女也没捞到几句实话。
朱叶与朱籽对视一眼,看到萧霓轻打了个哈欠,忙侍候着萧霓上床歇一歇。
“朱叶姐姐,我初来乍到,也不知道太子殿下什么时候放我回去,若有处事不周之处,还望姐姐多多提点。”
朱叶安抚地轻拍少女的手,“姑娘放心,鲁管家派了我姐妹二人侍候您,肯定不会让您吃亏的。”
“多谢姐姐。”萧霓忙做出一个怯弱讨好的笑容来。
朱籽一直站得比较靠后,看到萧霓闭眼,半晌,那呼乎就绵长起来,显然已经入睡,这才冷脸轻拍朱叶的肩膀。
朱叶会意,给萧霓轻掖了一下被子,随后轻手轻脚地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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