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嘴角向上斜,似笑非笑,走到餐桌旁,开了红酒,给自己倒了杯,然后舒舒服服的靠在椅子上,又是那副放làng不羁的摸样,这次他咧开笑容,向她举杯:“你希望是,那就是。”
徐依可站在原地,他的笑让她无端的感到寒冷。她这样鼓起勇气要一个答案,结果他这样云淡风轻的给了。
她的心飘飘dàngdàng的落不到地,感觉总在半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坠入无底深渊,心里涌起一阵无力的难过。他给的天堂离地狱是那么的近,让她在幸福和痛苦的边缘游dàng,在诱惑和恐惧中辗转。
他示意她过来。
徐依可木木的坐到他身旁。
他温柔的理着她的头发,亲她的脸颊,深吸口气闻着她的香味,道:“宝贝,不要想太多,你要的我不是都给你了吗,嗯?”
徐依可心下一片荒凉,她要的,他都给了吗?她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吃了饭他似乎有事,吩咐她呆在房间里等他,然后就下去了。
徐依可用他的电脑玩了一会儿纸牌就觉得没意思。
说实话,他刚才的态度令她受伤,觉得自己很贱,跟他以往的那些女人没有什么不同。越想越觉得悲哀。
她撕了张他办公桌上的纸给他留言,告诉他,她要回去了。
入夜了,楼下奢华的场所中男欢女爱的戏码正上演,灯光和吵杂的声音弄得她头疼。
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中,她看见了韩越。他一个人坐在座位上喝闷酒。有一两个女人过去搭讪,不过很快的又都走开了。
徐依可本想过去打个招呼,但又怕他问起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看起来心qíng也不是很好,两个失意的人凑在一起只会更糟糕而已。
在她还没移动脚步之前,只见韩越狠狠的灌进去一大杯酒,霍的站起来。
徐依可下意识的跟过去,看见韩越猛的推开一个包间的门,急冲进去。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里面就传来一阵剧烈的声响,一片惊慌的尖叫和玻璃碎裂的声音。
徐依可来不及多想,快步紧跟进去。只见包间里一个男人满头是血的在和韩越搏斗,地上都是破碎的沾着血的酒瓶子。一个女人在其中奋力的拉扯,阻止,大声叫嚷着韩越的名字,徐依可认出她了,是韩越的女朋友。
而在旁边大声尖叫,被周围横飞的物体bī得左右闪躲的竟然是赵咏荟。赵咏琳也在,此时已经冲出去叫保全。
场面一片混乱,韩越渐渐的落了下风,嘴角,额头都血迹斑斑的。
看到韩越被打倒在地,徐依可本能的闯进去,大喊:“别打了……别打了……”
保全人员很快就到了,而且似乎和那个和韩越打架的男人认识,她听见他们叫他白先生。
韩越瘫倒在地,场面控制下来后,他女朋友就松了手,一脸的怒气,并没有过来扶,反而站在一旁冷眼看他。
韩越颤颤悠悠的爬起来,看见他女朋友那副神qíng,完全失了理智,向那个白先生的方向扑过去。
徐依可只看见那个男人向保全使了个眼色,接下来的事qíng发生得太突然了,韩越的手还没触到白先生的衣角就已经被保全人员放倒在地。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对着躺在地下的韩越拳打脚踢,往死里整。
徐依可和韩越的女朋友同时冲过去。
徐依可扯着他们:“别打了……求你们,别打了……他会死的……”
透过几个男人包围的fèng隙她看见韩越翻滚的身体,佝偻着身子,身上,脸上都是血,没有一处完好,她又想起了在金鼎饭店见到的那个躺在地下,垂死挣扎的男人。
徐依可全身颤抖,只看见那些拳头,那些搽得光亮的皮鞋不断的落在韩越的身上
她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心想完了,韩越一定会死的,一定会死的,就算不死也会残了。
混乱之中,她看见一只酒瓶子对着韩越的脑袋高高举起,她回忆不起来自己是怎么从那些人逢中挤进去的,她只知道如果那个酒瓶子落下去,韩越就真的完了,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自己的面前。
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降临,她霎时被一股力量拉扯着,随即跌进一个怀抱中,只听见抱着她的人一声闷哼,周围一下安静下来。
那些保全都停止动作,惊慌的叫着:老板。
她认出了抱着她的人是谁。
她也看见赵咏琳姐妹都围过来了,可是她没办法想那么多,跌在地上,紧紧的抱着陈墨阳,哭喊着:“韩越是不是死了……他是不是死了……”随即看到陈墨阳顺着手臂流下来的血,她又惊慌的想跳起来:“你怎么了……你伤到哪儿了,你怎么会流血……”
陈墨阳搂着她站起来,摸着她的脸,安抚道:“没事,没事,你安静点。”
旁边的保全开口:“老板,你的伤口……”
陈墨阳挥手,又指了指在地上几乎面目模糊,一动不动的韩越,道:“送他去医院。”
第三十四章喜怒无常的bào君
陈墨阳的伤口在肩膀上,一片锐利的玻璃片cha到他肩头的ròu里,露出了肩胛骨,他一边让医生包扎,一边听身边的人报告事qíng经过。
等包扎好了,他挥手让其余的人都出去。
徐依可刚才亲眼目睹了他的伤口,白骨森森,血ròu淋淋。她都替他感到痛,坐在他身边,不时的想看看他的伤口,又怕碰痛了他,担心的道:“会不会很痛,真的不用去医院吗?”
陈墨阳抽纸巾重重的抹了把她脸上的泪水,道:“我不是让你在这里等我,为什么跑下去?”
“我只是想回家。”
他还是拉下脸,凌厉的眼风横扫她:“那你不会从后面的电梯下去?一点脑子都没有,那是什么场面你冲进去,死了都没处喊冤。”
她现在也有点后怕,不知道当时自己怎么那么有勇气,她只是害怕韩越死了,还好医院那边刚才来电话说韩越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不然今晚这一切将成为她一生的噩梦。
徐依可辩解道:“可是韩越是我的朋友,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人打死。”
陈墨阳愈发不是滋味,他已经记起韩越这个名字,不就是她的初恋qíng人!
陈墨阳冷声道:“先管好你自己吧,他是活得不耐烦了,跑到我这儿来闹事,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现在他的冷言冷语对她来说已经没有多少的杀伤力,经过刚才的那一场混乱,惊魂未定的她需要一个qiáng有力的肩膀来依靠。而只有他能够给她这样的安全感。
她还记得刚才从包间回到这里,一路上他搂着她的力道,那样的qiáng势,让她感到安心,身边的这个男人虽然有点恶劣,有点冷qíng,但是总是能给她最有力的安抚。
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毫无理智的沦陷,因为只有他能给她这样的感觉,让她心甘qíng愿的飞蛾扑火,为他毁灭,为他坠落。
他会令她感到痛苦,可也只有他可以让她感到幸福,这一刻她有了豁出去的勇气,如果她的生命只有一次热烈燃烧的机会,那么她愿意为他燃烧成灰烬。
即使以后会后悔,即使结局惨烈,至少现在她沉醉于他给予的浓烈色彩。
徐依可见他脸色依然紧绷,她戳戳他坚实的小臂,软声软语的道:“别生气了,对伤口不好。”
陈墨阳没理她,他肩上的伤口不好穿紧绷的衬衫,他进房间在衣柜拿了件宽松的丝绸睡衣套上。
徐依可跟进去,不明白他还有什么好气的,感觉他每次的脾气总来得莫名其妙,而最后倒霉的总是她。
他看着她亦步亦趋跟在自己身后的样子,脸色有所缓解,道:“过来,帮我把扣子扣上。”
徐依可哦了声,听话的过去帮他弄睡衣的扣子。
还jiāo代道:“这两天千万不能洗澡碰水,睡觉的时候要小心一点,不要压到伤口了。”
徐依可找了个保温杯,装了水在chuáng头,方便他晚上起来喝水,又帮他弄好chuáng铺,见没有什么可以做的,时间又不早了,道:“那我回去了,要是痛的话,再吃颗药。”
他道:“这么晚了,还回去gān什么?”
徐依可道:“就是因为晚了才要回去。”
他爬到chuáng上,拍拍身旁的chuáng位,道:“留下来,chuáng够你睡。”
徐依可连忙摇头:“不行,我妈不准我在外边留宿。”
“随便找个理由,又不是三岁小孩。”
徐依可还是摇头。夜不归宿,这对她来说是件很严重的事qíng,再说就算她愿意为他毫无保留的燃烧,可也不能这么快的就从身体上烧起来。她接受不了,虽然今后他极可能会突破她最后的那条防线,可是她还是想拖延得久一点,至少让她有点心理准备。
陈墨阳道:“你男朋友为你受伤了,作为女朋友你难道不该留下来照顾我吗?”
徐依可认真的道:“我手也不能碰水啊,再说你这里有医生还有这么多人,他们都可以照顾你。”
陈墨阳拉了被子躺下去,肩上牵扯的疼痛让他皱了一下眉头,口气不好的道:“随你便。”
徐依可知道自己的矜持又惹怒了他,可她不能就这么妥协了。她替他关了门去拿自己的包包准备出去,结果那道坚实的门怎么也打不开。确切的说是她不知道要怎么打开,那道门闭得一点fèng隙都没有。
她又硬着头皮回去,道:“墨阳,门打不开。”
他闭着眼睛没吭声。
徐依可只得走到他的chuáng前摇他:“我出不去,门要怎么打开?”
他依然闭着眼,不过开口了,道:“那是密码锁。”
“哦,那密码是多少?”
“自己想。”
徐依可瞪大眼,他的密码她怎么可能想得出来。
她拉他的手:“不要这样,到底是什么,我要回家,已经很晚了。”
他抽出自己的手,翻了个身避开自己的伤口,侧睡,道:“那你还不赶快去,在这里làng费什么时间,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天亮之前你就可以出去了。”
他似乎没有再理她的打算,紧闭着眼睡觉。徐依可气馁的坐在他的chuáng边,无计可施。
她咬咬唇,不死心的出去,找到遥控器,一遍一遍的试着密码,可是她又不知道他的习惯,不知道他的生日,哪知道他会用什么作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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