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流言四起的时候,学校的芒果树下,她拉住他的衣袖说:“韩越,你相信我吗?”
他还是那副淡淡的笑容,很无害,可是却不再让她感到温暖和安全了,因为他说:“徐依可你没有义务向我解释什么,因为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是的,她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一直都是她的自以为是,一直都是她的自作多qíng!
丁静赶紧向文琪使眼色,文琪也自知失言,都过去那么久了,她也没想那么多,一时没管住嘴巴。
正好徐依可点的菜上来了,丁静道:“依可,你最爱的大螃蟹来了,多吃点,听说你们gān剪辑的得长时间盯着电脑,特别耗体力。”
“对啊,一天有三份之二的时间坐在电脑前,尤其我刚入行花的时间要比他们多得多,所以说gān 我们这行的平均寿命都普遍的短。”
文琪道:“我们做销售的更辛苦,每天都得跑客户,你们以为我的酒量是怎么练出来的,还是我们的静妹妹聪明,从爸妈的襁褓里出来直接就到张铭那小子的城堡里,不像我们风chuī雨淋的!”
丁静无奈的笑笑:“知道你今天不痛快,逮谁说谁!你以为做人家妻子那么容易吗?”
文琪开了一瓶啤酒,给每人倒了一杯:“反正我们做女人的就是辛苦,祝刚从象牙塔跑出来的我们都有个美好的未来!来,gān一杯!”
三个杯子碰在一起的时候,文琪还颇具气势的喊了一句:“年轻就是力量!年轻就是本钱!”
丁静和徐依可都很无语。
饭后,文琪意犹未尽提议去K歌。
徐依可自小五音不全,唱国歌都会跑调, 连连摇头打死不去。
文琪怒其不争:“你怎么就这么跟不上组织的脚步呢,不然我和小静唱,你在下面听总可以吧。”
“那我还不如回去睡觉,好不容易借着元旦可以休息两天。”
文琪只差没喷出一口鲜血来:“猪,你就是猪,一点娱乐活动都没有,我不管,今天你就得去,我们的静美女马上就要披嫁纱了,怎么说也要来一次结束单身的狂欢!”
到了地方,徐依可望着‘天星娱乐城’那五个招摇的大字很不解:“你们不是说见了江城三杰就要躲着走,既然这样gān嘛还来他们的地盘!”
文琪道:“跟这什么关系,我们是来消费的又不gān嘛,这里安全,没人敢在陈墨阳的地盘上闹事,再说哪有那么巧就遇上了!”
第二章:难免为qíng所伤
三个人要了个包间,文琪叫嚷着要唱通宵,一拿到话筒就扯着嗓子吼,还尽选信乐团的歌,一首死了都要爱硬是被她拔高了两分音节唱了下去。
徐依可实在受不了了,对丁静道:“下一首你上吧,记得选首抒qíng的,再这么吼下去她嗓子不报销我的耳朵也要毁了。”
被赶下来的文琪一杯接着一杯的把啤酒当白开水灌,徐依可知道她的心qíng是真不好了,也就不劝她。文琪这个人平时就是一只纸老虎,风chuī一下还能发出几声响,现在浸了酒就成了纸糊糊,软成一团一团的。
此刻她伏在徐依可的肩上不断的抖动着,上面舒缓的音乐盖不过她嘤嘤的啜泣,丁静还在唱着那首伤人的qíng歌,淡淡的音乐却更显得忧伤。
徐依可叹口气,为什么不管什么样的女人都难免为qíng所伤!
早上从KTV出来,文琪的酒已经醒了大半,但是三个人熬了一夜,头发蓬乱,脸色苍白,脚步虚浮,跟三个女鬼似的。
丁静和文琪都在城东,俩人住得近一起打车走了,徐依可还是一如既往的准备等公jiāo。
她随手扒了两把头发,向公jiāo车的来向张望,这一望把徐依可吓得魂都掉了。
天星娱乐城的旁边有家jīng致的花屋,一个男人手里捧着一束鲜花出来,徐依可一眼就认出了是韩越!
自从毕业回到江乐后她最怕的就是有天会冷不丁的碰上韩越,所以她平时在路上走着都小心翼翼的眼看四路耳听八方的。
江乐市说大不大,可是说小也不小,她又有心避着,回来的这半年里倒是一次也没碰上,没想到这一大清早的竟然就撞上了!
自从当年的不堪后,徐依可就一直躲着,她的自卑感被那个少年深深的挑起,这几年里她甚至连回忆都不敢。
徐依可看韩越的样子明显的就是往她这边走,qíng急之下慌不择路,下意识的就回头往娱乐城里面冲,想赶在韩越看见她之前躲开!
她知道自己此刻的举止有些可笑也有些多余,或许韩越根本已经认不出自己了,他不是曾说过,他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吗,尤其是现在听说他已经有了一个论及婚嫁的女朋友了。
徐依可这三个字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的特别,就跟他几十号高中同学中的任何一个一样,只有她还傻傻的把自己当回事。
心里这样想着,可是脚步还是没有停下来!
她就是不想见韩越,不想和他打招呼,不想让他看见自己láng狈的样子。
她低着头,左脚绊右脚踉踉跄跄的往里疾走,头撞到一堵坚硬的胸膛,男人很高,她平视只看得到他衬衫敞开处的锁骨,徐依可呐呐的道了歉身子往旁边移。
没想到男人脾气很燥,一手拽过她,毫不怜香惜玉的往旁边一甩:“怎么回事你,药嗑多了!”
徐依可顿时清醒了大半,也不敢大声呼痛,刚才的匆匆一瞥她已经在他的领口处看到了掩盖在衣服下若隐若现的墨绿纹身图案的一角。
徐依可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对方,只一眼就没有了和对方对视的勇气。男人很年轻,五官深邃分明,但是脸上的线条刚硬,表qíng冰冷,还透着一股yīn霾的狠劲,尤其一双眼睛冷冽得像泛着寒光的刀子似的刨过来!
在这种娱乐场所里多的是复杂的人物,对方身上的气场又是如此的qiáng大,徐依可一声也不敢吭,就怕一不小心招上了什么麻烦。说到底她也只是个刚跨出校门的小女孩。虽然半年工作的摸爬打滚让她吃了很多的苦头,也成熟了不少,但是并不能让常年在父母和学校所给予的那种单纯环境下成长的她心智一下子成熟到对所有的突发事qíng做到应对自如的地步,所以脸上还是会习惯xing的出现不知所措的表qíng。
尤其是经过高三那魂飞魄散的一晚,徐依可对这种充满‘黑暗气息’的男人总是有着了无法遏制的恐惧qíng绪。
徐依可长得很清纯,气质gān净透明,此时脸上无措,无辜和略显呆滞的表qíng使她看起来更加的楚楚可怜。
面前的男人看到她这个样子无端的就有些烦躁,靠了一声,弯腰捡起刚才被撞掉在地的车钥匙就出去。
徐依可拍拍胸口,真是流年不利,一大早的就惊吓连连。
第三章心口的dòng
陈墨阳坐在车上的时候那股子烦躁劲还没过去,宿醉的头痛此时更加的明显。
跟往常一样,他一烦躁就喜欢开快车,挂档,油门踩到底,公路两边的车流一一后退,车窗玻璃摇下来,风就呼呼的窜进来,这样似乎稍微能好受一点。
正好在红灯的当口接了个电话,周落洁的话一贯的gān净利落:“老板,何思韵小姐昨晚就来了。”
陈墨阳吸口烟,缓缓的吐出三个字:“让她等。”
周落洁的回答更加的简短:“明白。”
挂了电话,陈墨阳不禁冷笑,女人这个生物本质上都是一个样的,贪得无厌,以为翅膀硬了就能飞,竟然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耍幺蛾子,他会让她知道在他的手心里她何思韵还有没有翅膀可言!
狠狠的吸了一口,手中的烟头在窗外划了一个抛物线落到了地上。
前方的路口竟然还没放行,他拧了把钥匙,重新启动,车子从车队中窜出来,划了一个大弯呼啸而去。
执勤的小jiāo警估计刚毕业上岗,见到这么明显的闯红灯行为,尽职尽责的立马chuī着口哨要过来,被旁边的前辈堪堪的拉住:“以后见到这辆车不管什么qíng况下都要放行,这是在江乐市混的第一条要遵守的规矩”
年轻的jiāo警在受了人生中第一堂潜规则教育后退回原位。车流中有不少司机伸出头又缩回去,我们得承认这个社会是有特权阶级的。
陈墨阳回到家里看见父母都在不免有几分讶异。他抬手看了眼手表,难怪!时间还早!经过餐厅的时候他刻意放轻了脚步,坐在餐桌前的陈正国埋首在报纸里,头都没抬,可就是能jīng准无误的在那么最后一秒的时间里叫住儿子。
陈墨阳收回脚步,gān脆在餐桌旁坐下来。佣人在他面前添了副碗筷,陈太太给儿子舀粥,道:“今天真是好日子,竟然能在这世间见到你。”
陈正国哼了声:“没看见他从外面回来吗,又是一夜鬼混。”
陈墨阳当没听到,径自吃他的早点。
陈正国翻了翻报纸,道:“还有两个月就是换届选举了,你这段时间给我收敛点,千万别给我惹事。”
陈太太道:“他能给你惹什么事,你还当他是小孩子。”
陈正国啪的一声把报纸甩到桌子上:“当年要不是他……”
陈太太不耐烦的打断:“行了,不要旧话重提了,都说了多少遍了。”
陈墨阳抽了张纸巾擦拭嘴角,提醒道:“你的司机在门口等很久了,我觉得这时候你是不是应该提前树立勤政爱民的好省长形象!”
陈正国严厉的看了他一眼,起身,走到门口处又回头jiāo代道:“过几天电视台的人会来家里采访,到时不要让我找不到人。”
陈正国一走,陈墨阳就懒散的向后倒向椅背,修长的双腿jiāo叉伸直,从兜里摸出烟点上。
陈太太皱眉:“你看,一大早的抽什么,难怪你爸天天说你。”
陈墨阳不以为然:“早八百年就看我不顺眼了,怪我碍着他的仕途是吧。”他吸一口烟重复刚才陈正国的话:“当年要不是我……要不是我他现在都已经进中央了。”
“好了,你们父子两个有完没完。”陈太太接着道:“听说你最近想投资房产业。”
陈墨阳稍微坐正身子:“正在考虑,现在江东那块地在我手上,想合作的人不少。”
陈太太用叉子挑着盘子里的食物:“那块地,你是怎么拿到的。”
“我有我的办法。”
“墨阳,树大招风,该收敛的时候一定要收敛,你惹了章京华不要紧,可你知道章京华背后是谁吗?是李书记。你以为这块地皮是章京华自己要的吗?你爸现在正面临着选举,该退一步我们就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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