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你最好断了这个念头
深夜的机场照样熙熙攘攘,大厅的屏幕上显示从北京道江乐的5733航班于十分钟前抵达。周落洁站在出口处张望,很快就见到从人群中出来的陈墨阳。
车祸后他头发理得很短,戴着墨镜,没有一丝的病容,又是从前那个桀骜不顺,冷峻有型的陈墨阳。
周落洁叹口气迎上去,不知道这次的事qíng怎么会闹成这样,她心想他毕竟是年轻,又从未吃过苦头,还不明白一念之差最终可能会追悔莫及,遗憾终身。只不过这样的话她不好说,有些教训总的要亲身经历才能够深切的体会。
在车里她向他简单的说了徐依可的qíng况,他没什么大的反应。
周落洁也拿不准这件事qíng他到底知不知qíng。
要说他在乎,可是到现在他依然只是冷着一张连,没有多问一句,要说他不在乎,却又深夜急匆匆的赶回来。
终于,他开口问道:“安排住院了没有?”
周落洁点头:“伤的很重又耽误了治疗,qíng况很糟糕,医生说就算救过来也会落下一身的病根。”
“她呢?”
“徐小姐qíng绪很不稳定,我让人守着,我也是今晚刚回来,听说她之前就已经在天星门口等了好几天,可能是因为实在是bī得没有办法了,所以才失控的拿着刀子冲进天星……”
她难以想象那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到底得被bī到什么地步才会有那样过激的举止,他虽然绝,可只要不是犯了他的底线,他是不会下这样的死手,毕竟他不是时时有那样的心思去大动gān戈,那些医院差点连她的面子都不卖,可知那女孩之前有多艰难。
到了天星,周落洁道:“她在上面,陈总你跟她好好谈谈,我就不上去了。”
周落洁走了之后,他在那里站了很久才去按电梯,发现自己的手竟然有一丝颤抖。
门是打开的,她就坐在平时经常坐的位置上,旁边站的都是保全,他只见得到她的侧面,长发散下来,也看不到她的脸,但可以看出她全身僵硬紧绷。
他站在门口深吸口气,不让自己脸上的表qíng露出一丝的破绽或动容。
他进去,挥手让保全进去,她也看见他了,霍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死死地盯着他,她眼里的恨意那样的浓烈,让他不容忽视,可也只是一瞬间,那股恨意就从她眼里褪去,紧紧攥着的拳头也慢慢的松开,他都感受到她全身愤怒地颤抖,可是她进入懂得忍了!
他在她身旁转了一圈,不动声色的坐到她刚才坐的位置上。
有一瞬间他几乎陷入了恍惚之中,眼前的一切就像回到从前一样,静静的空间里只有一瞬间只有彼此,她会赖在他的怀里,她会对他笑,逗她的时候,她会害羞的撒娇,可也只是“几乎”而已,所谓的前尘往事便是人虽依旧,qíng难再回。她的翱翔在都无法释怀她的那句话,她说‘此生陌路,男婚女嫁,各不相gān!’多么的gān脆,做得又多么的彻底。
他到现在依然愤恨难平,他等了那么久,她竟然一次都不肯来看他,哪怕是一眼,都没有!
他向后靠坐在沙发上,缓缓地吐一口烟雾,姿势慵懒却充满危险的气息,此刻她觉得自己就如这世上最渺小的生物,或许在他眼里自己真的连人都算不上。他可以轻易让她生不如死。
他斜睨她,嘴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听说你站在门口几天几夜就为了见我一面,对我热qíng的女人不少,但像你这样热qíng的还真少见!”
陌路是吗?行!她说得出,他也做得到!
她知道自己得忍,什么尊严,什么人格都不重要,她只要爸爸好好的,只要家人平平安安的,如果他是想羞rǔ她,是想践踏她,她就如他所愿,她的心里早就在他一次次毫不留qíng地相bī中死去了,冷了,烧成灰了。曾经的伤心yù绝是因为心底还对那一段旧qíng存有奢想,以为他会因了往日的恩qíng而有所顾忌,所以当他一次次的无qíng以对,她才会恨他怨他。
而从这一刻起,她和他才是真正的陌路,她只当他是一个陌生的男人,一个将她bī到绝境,一个她恨不得处之而后快却要虚与委蛇的男人。没有往日的相识,也没有往后的期待。什么都没有!
她的喉咙gān涩,所有的话都在嘴里吐不出来。
终于她低低的道:“我求你!”
他嗤笑一声:“徐小姐,连路边卖菜的大婶都知道求人提一篮子jī蛋去,你今天就用这副出殡的表qíng来求我?”
“你要什么?”
“你最珍贵的是什么?”
她跪了下去:“我的自尊!”
他冷哼一声,俯身过来,两只手手指捏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道:“从来没有人敢在我面前提自尊,你倒是敢!”
她任他大力的捏着,疼了不挣扎也不叫更不肯流泪。
他松了手,站起来,道:“行!我给你破了例,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从今以后你再也没有自尊可言,千万别在我面前提这两个字。”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波澜,只有一片死水般的沉寂。
他放在裤袋中的手捏成拳,他讨厌她这一副万念俱灰的表qíng,在他面前她曾有过那么多生动的表qíng,笑的时候,哭的时候,甚至是不知死活顶撞他的时候,可今天她只用这副死人般的表qíng对他!
他平息下那股即将冒出来的怒火,道:“起来。”
她从地上木木的站起来。
他道:“过来。”
她像个木偶人一样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的走到他面前。
他道:“把衣服脱了。”
她麻木地表qíng终于有了一丝破裂,手紧紧的揪领口,道“你先安排我爸爸住院。”
他反应过来,看来是周落洁还没有告诉她,而她想要用身体来和他jiāo易。
他道:“ 已经安排了。”
她不说话, 只是用一双不信任的眼眸望着他。
他说:“你可以打电话去确认。”
她真的去拿电话,他额上的青筋又突突直跳。
她避着他,走到一旁去拨电话,是打给她妈妈,他听着她支支吾吾的撒谎,说她找了个朋友帮忙,要她妈妈别担心……
等她挂了电话,他讥诮地道:“现在可以脱了?”
她说:“今晚我不能留下来,做完我就走。我可以配合你的时间过来,但是我不能让我妈知道,还有,你得保证不会再有人去找我家人或者马峻家人的麻烦……”
他都想笑了,他想问她,她凭什么认为她的身体对他来说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可以让她随意提要求。
可是最终他没有这样将刻薄的话问出口,曾几何时,那个遇到点事qíng就惊慌失措的女孩,磕到碰到都会大声哭出来的女孩,现在竟然能够站在他的面前冷静的跟他谈条件!
他道:“还需不需要附带给你一笔钱!”
她很平静的道:“不需要,我只求陈总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一家人,让我爸爸和我弟弟可以在医院安心治疗,我感激不尽。”
她的话让他的火气一路飙升,认命了是吧!早该认了
!
他走到她面前,伸手抚摸她的脸,她消瘦了很多,头发应该是好几天都没梳了,乱糟糟的。嘴唇gān裂,眼眶有点陷下去,就连往日灵动的眼眸现在都只是一片木然地灰色。她现在真的一点都不漂亮,而且一点灵气都没有,死气沉沉的,有什么好,他为什么就是不能狠下心来丢了她。
他的唇凑到她耳边,道:“放过你的家人?以后你会听话吗?”
她眼睛没有焦距的看着前方:“会。”
“我说什么你做什么。”
“好。”
她现在如此柔顺,而且他知道她从今以后都会这么听话,可是为什么他高兴不起来,他不就是要她乖乖的听话,要她毫不反抗的呆在他的身边,可是现在他为什么一点喜悦的心qíng都没有,反而莫名的焦躁。
他退开点距离,又道:“把衣服脱了。”
她去解扣子,眼睛直视前方,外衣,毛衣、内衣、裤子,一件件地都在地下,她终于一丝不挂的站在他的目光里。
他站定,双手扶着她的双肩顺着胳膊往下捏,一边捏一边注意她脸上的神qíng。她的表qíng没有一丝松动,站得直挺挺的,努力地忽略自己现在是赤条条的站在他面前。她不知道他现在想gān什么!是另一种羞rǔ他的方式吗?她只想他赶快做完让她走。
他手抚过她的肌肤,本来光洁的肌肤现在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腰背上有被利器划开的伤口,一大口子,一看就知道伤口没有好好的处理,都已经溃烂流出脓水。
他又查看她其他的地方,确定她身上没有更严重的伤,他才道:“把衣服穿上。”
她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改变主意了,既然他说穿上她就穿上。
她说:“我可以走了吗?”
他说:“明天早上过来,还有去医院把你身上的伤给我弄好了,看着倒胃口。”
原来他不动她,是因为她倒胃口!
她走到门口,他又叫她:“婚礼推迟到什么时候?”
她道:“还没定!”
“正好,也不用定了,你应该知道不会再有婚礼,要想那姓马的过得舒坦一点你最好给我断了这个念头。”
说道这里他又想起让他气到几乎呕血的一幕,那枚戒指果然还戴在她的手上,他拽住她的手,把那枚戒指拔下来顺手扔出去了。
她也没反应,眼神微微闪了闪,道:“我知道,你不要去找他,我自己会解决。”
“我没什么耐心,你最好快一点。”
她走了,他知道她还会回来,必须得回来,可是他的心却愈发的空,比上一次她扬言要一刀两断,决绝离去的时候还要来得空虚。
总觉得心口的某一处被生生的挖出来,某件他捂在心口的东西被打碎了,他理不清。
他又抽了根烟,告诉自己没什么好失落的,她不是要回来了吗?以后她哪儿都不会去了,不会跟他要未来,也不会跟别人要未来,一切都会跟以前一样,这样多好!
一根烟抽完,他打电话给古锋。
古锋很快上来了。
他一直坐在沙发上,一圈圈的烟雾在眼前缭绕。古锋被他那yīn森森的目光看得有些发憷,开口叫道:“陈总。”
他的眼里都是危险的讯息,他道:“让你办的事qíng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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