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依泽过来,道:“姐,怎么不回家?”
她忍着要冲出眼眶的泪,去牵他受伤的那只手,道:“我过一段时间就回去。”
“那你现在住哪里?”
“我住在朋友那里。”
他说:“姐,你真的和那个男人在一起?”
“依泽……”
“姐,你回来吧,就算发生再大的事qíng,我们一家人一起承担,总会过去的。你不是还要和马峻哥结婚吗。”
她道:“依泽,你不懂,不要担心姐,你一定要坚持来医院复建知不知道,顾医生说了,只要坚持就有希望。”
徐依泽苦笑:“我自己的状况我自己知道,医生说的那些都是骗人的。”
她哽得说不出话来,看见他另一只手上提的饭菜,她道:“怎么是你送饭过来,妈妈呢?”
“店铺不能老关着,妈妈还要照料生意。”
她道:“你不要这么辛苦,以后姐过来照顾爸爸。”
他道:“不用了,我脚还没废。”
她从包里掏了一张银行卡塞给他,道:“这钱你拿着,家里有什么地方要用到钱你都姐打电话。”
他不要,道:“不用了,妈不会要的。”
徐依可几乎是求着他:“依泽,你拿着吧,这不是他的钱,是姐自己的,你不要让妈知道就好了。”
徐依泽还是拒绝了,道:“以后我会养家,会照顾爸妈。”
徐依可看着他的背景,心里一片酸楚,就是在不久之前他都还只懂得玩魔shòu世界,偶尔帮爸爸gān活gān累了都还会抱怨,现在却说,他会养家。是这场变故bī着他成长,她真的不是一个好姐姐。
闵正翰和顾念宜一起从办公室里出来,他先看到了徐依可。
她背对着他,明明她前方的走廊里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一直呆呆的站在那里,他叫她的名字。
她缓缓回头见是他,有点错愕,又有些难堪的慌张,她的表qíng他都收在眼里,不禁叹气,这个傻孩子,慌什么,难道他还能笑话她吗!
他走过来,对她笑,道:“怎么每次见了我都傻傻的不知道跟我打招呼。”
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道:“好久不见。”
他说:“是有点久了。”
一旁的顾念宜道:“那你们聊吧,我还要去看看一个病人的术后恢复qíng况。”
闵正翰道:“晚一点再联系你。”
顾念宜点头离开,把空间留给他和徐依可。
闵正翰陪她走到住院部外面的绿地上坐着。
他捋了下她的头发,道:“看来我真的走了很久,你头发都长这么长了……那时候有没有去找我?”
她点头:“有,可是找不到。”
他拍着她的头,道:“真傻,你当然找不到我。”
她低声道:“你不早就知道我是个傻子吗,要不然也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他问:“下午有没有事?”
“还要回去上班。”
他拉起她,帮她拍去衣角的糙屑,道:“别去了,你还没吃饭吧,先去吃个饭,我们好好的聊一聊。”
她有点犹豫,不想再把他扯进来。
他牵她的手,笑得痞气,道:“走吧,难不成你还怕他把我怎么样。”
下午她没有去上班,跟闵正翰吃了午饭后,他带她去拜访一位有名的孙教授,说是对于徐依泽这样的病例很有经验,在他手上有过好几个病患成功的恢复过来,孙教授一直在国外,听说这两天正好回国。
徐依可一听说弟弟的手有希望,立马从顾念宜那里取了病历以及其它的一些治疗资料跟闵正翰一起去了。
那个医生看了片子后,问徐依可:“是你什么人?”
徐依可道:“是我弟弟,怎么样,孙医生,我弟弟的手有希望恢复得过来吗?”
孙医生道:“这些资料我已经看过了,在你们之前就已经有人为这事专门找过我,其实我这次回国就是为了这个病人。”
徐依可惊讶的道:“是谁:”难道是妈妈,可是孙医生怎么可能卖妈妈这个面子,特地从国外回来。
孙医生道:“是天星的陈总。”
陈墨阳?徐依可疑心自己听错了,他怎么可能这么好心!他不是时个时的都想着怎么把她的家人给活埋了吗!
闵正翰道:“那有希望吗?”
孙医生道:“这两天我一直在想治疗方案,这样吧,这两天你让病人过来,我再给我做一遍全面的检查,你放心,像他这样的qíng况我不是没遇见过,最成功的例子,那个病人现在已经恢复了七成。
出了医院,闵正翰安慰道:“放宽心,孙医生肯这样说,就说明他有不小的把握。”
她点头,只要有一成的希望,她都要去争取。
看看表竟然已经到了晚饭时间,闵正翰道:“那就一起吃晚饭吧。”
她也想谢谢他,道:“我请你。”
他笑话她,说:“就你口袋那点钱,还不够付小费。”
她又想起了那一次,手中只捏着陈墨阳给的两百块钱,可还不知天高地厚的要请他吃饭,结果狠狠的被他羞rǔ了一番。现在想起来,才发觉从遇到陈墨阳开始自己gān了多少傻事,这样的事qíng当然她以后再也不会允许自己做了。
闵正翰带她去的地方确实让她连小费都付不起。
毕竟是朋友,他和陈墨阳其实有很多相像的地方,她想不通自己当初为什么就是宁愿到陈墨阳身边去,明明闵正翰对自己那么好,即便同是个花花公子他也比陈墨阳有qíng有义的多。可她知道,就是现在她也依然无法接受闵正翰。
两个人要了个包间,在等服务员上菜的当口,她的电话响个不停,是陈墨阳打来的。她记起来,他早上好像说过晚上要接她下班。
闵正翰道:“怎么不接?”
她道:“是他打来的。”
闵正翰显然很兴奋,道:“来给我吧,我来接。”
她摇头。
闵正翰已经从她手中抽走电话了,道:“你放心,上次我是手下留qíng,这次动手的话他绝对打不过我。”说话间手上就已经按下了接听键,道:“阳子,是我……刚回来……我跟依可正吃着……”闵正翰报了饭店的名字,道:“菜还没上齐全呢,我们等你,你过来!”
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把电话还给徐依可,道:“不用担心,你别看他平常一脸阎王样,他那张死人脸是天生的,吓过不少女人,其实就是纸老虎一只,诈唬人的,从小到大打架我就没输过他。”当然,也没赢过就是了!
徐依可听他这么说有点想笑,当然她不会真的就天真的认为陈墨阳会是只纸老虎。可是如果可能的话,她今晚还真想看看他被闵正翰揍得半死不话的样子。
这家饭店离她的工作地方不远,所以陈墨阳很快就到了,进来看见徐依可和闵正翰两人挨着坐,陈墨阳并不做声,在两人对面坐下来。
其实闵正翰就是故意的,知道陈墨阳要过来,才特地移了位置紧挨在徐依可的身旁。
闵正翰道:“你来得真及时,你看我跟依可还没动两筷子。”
陈墨阳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刚到,听说依可的家人病得不轻,我不放心,回来看看。”
陈墨阳道:“你什么时候改当救世主了,看病救人恐怕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阎王要他三更死,他就拖不过五更。”
闵正翰吊儿郎当的道:“我别的没有,就这点jīng神劲,看看我能不能从阎王手中把人给带走!”
陈墨阳冷笑:“那我拭目以待。”
闵正翰依然无所谓的笑笑,他一直都是这样,平常嘴上总是没个正经,给人游手好闲的感觉,其实他做起事来一点不比陈墨阳含糊。
陈墨阳也深知这一点,可是闵正翰不是马峻,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自己总还顾念着那点手足之qíng。但是,他眸子一沉,最好别把他bī急了,不然他照样翻脸不认人。
饭桌上闵正翰可殷勤体贴了,端茶夹菜的小心的呵护着身边的人,心疼的道:“你看看你最近怎么瘦成这样,肯定是日子过得不顺畅,没吃好睡好,看把你折腾的都没个人样了。”
徐依可起先还会下意识的看着点陈墨阳的脸色,到后来就已经完全敞开胃口。
把闵正翰夹给她的菜都扫光,闵正翰说得对,她最近真的没有一餐是吃得舒心的,没有一天心qíng是顺畅的。每天都是在眼泪中睡去,眼泪中醒来,她甚至怀疑自己很快就会得抑郁症。
闵正翰满意的道:“你说多大点事,不就是身边躺了个让你添堵的人吗,你该吃好吃好,该睡好睡好,该怎么乐就怎么乐,他还怎么恶心你!对了,我记得你喜欢吃川菜,上次一整桌子,你那哧溜吃得欢畅的啊,我明天再带你去,嗯!”
闵正翰这番话无疑在存心糟践陈墨阳。
徐依可那向来显得无辜的眼眸带了点惊慌,这些日子以来她还没敢这么公然的顶撞过陈墨阳。
她那副样子落在闵正翰的眼里更显得楚楚可怜,跟只受了惊吓的小鹿似的。
陈墨阳停了筷子,摸出烟吸上,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在他面前作秀。
闵正翰对徐依可道:“你下去问问服务员我们点的大杂烩怎么还不端上来。”
徐依可道:“没有点这道菜啊?”
“有,我点的,你不最爱吃吗,去,下去问问看。”
徐依可起身出去,关上门。
陈墨阳道:“怎么戏演完了,开始清场了!”
闵正翰也抽了根烟出来,淡蓝色的火苗舔着香烟,他道:“我听说她订过婚?是怎么回事?”
陈墨阳吐了口烟雾,轻描淡写的道:“只是跟我闹脾气!”
闵正翰道:“那她这脾气倒闹得挺个xing的,这么说你算是把她哄得回心转意了。”
陈墨阳道:“她回不回心转意都没你什么事,兄弟一场,我也不想闹得太难看,所以你最好少cha手。
闵正翰将手中的烟狠狠的按灭在桌面,道:“对兄弟一场,我真不想为了同一个女人两次揍你,但你办的真不是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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