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娢。」归善大长公主神色哀伤,声音却极为温柔,「龙凤胎的名字都是依着皇室的排行起的,这一辈人女孩儿的名字全有女字旁,男孩儿则是王字旁,故此龙凤胎姐姐名娢,弟弟名琮。」
黄氏脸上又是眼泪又是汗,唐梦芙体贴的拿帕子替她擦拭,黄氏脸色惘然,不可思议,「含黛这个孩子才到我家的时候,我问过她的名字,她当时口齿不清,似乎说的就是‘阿娢’……」
「真的么?」归善大长公主又惊又喜。
「似乎是……」黄氏不大确定。
归善大长公主眼中有光,听了黄氏这话,又暗淡下去了。
「爹爹。」唐梦芙求救的看着唐四爷。
唐四爷凝神细思许久,摇头道:「这个我真记不得了。我倒是记得含黛这个名字,是因为先父先母夸她长的好,‘眉似远山含黛’,所以就拿含黛二字做了她的名字。」
「未央宫失火是哪年哪月的事?」张勆问的详细。
这个日子清晰刻在归善大长公主的脑海当中,她是再也不会忘记的,轻声道:「靖和三年五月初八。」
唐四爷现出惊讶之色,「我带含黛回家,是在靖和三年九月初。」
「也就是说,阿娢在未央宫‘烧死’和含黛出现在豫章深山之中,前后相差三四个月。」张勆沉声道。
唐四爷和张勆、黄氏等人面面相觑。
这太凑巧了。含黛和宸妃相貌如此相似,年龄又和阿娢非常接近,只是阿娢不是在未央宫「烧死」了么,怎会隔了千山万水跑到豫章,落到深山中的农户之手?
唐梦芙聪明敏捷,缓缓道来,「第一,阿娢被发现的时候已经烧成焦炭,所以这个被烧死的孩子是不是真的阿娢,存疑;第二,阿娢如果没死,被偷出宫外,三四个月的功夫被运到豫章并非不可能;我猜测含黛和宸妃很可能是嫡亲祖孙,不过要证实这个猜测,必须要……」她面带沉思,停顿下来。
「要什么?」归善大长公主被她说得心潮澎湃,忙急切的问道。
唐梦芙在屋中踱步,「如果阿娢身上有什么特殊的胎记什么的就好了。您知道阿娢身上有什么明显的胎记么?」
「没听说过这个。」归善大长公主蹙眉,「我常常进宫去看望我养母宸太妃和阿娢,从没听说过阿娢身上有胎记。」
「或许平王太妃知道?」唐梦芙略带迟疑。
归善大长公主严肃的摇头,「不,我不能让她知道。芙儿你还是个孩子,你不懂得做母亲的心情。平王太妃因为阿娢这个孩子多年来郁郁少欢,除非我确定含黛就是阿妗,否则我不会轻易去问她的。如果含黛真是阿娢,那当然是一个惊喜,可如果不是呢?她的伤疤又被揭开,深埋心底的悲痛又浮上来了,这会让她生不如死啊。」
「对不住,我没有想到。」唐梦芙立即认错。
归善大长公主并没怪她,温和的道:「孩子,你年龄还小,虑事不周到在所难免。」
张勆沉吟片刻,问唐四爷道:「岳父大人,您还记得当年是从哪户人家带走的含黛么?」
第十章
唐四爷想了想,「我不大记得是哪个村子了。不过,那户人家姓房,家主叫房豹,当年银子的收据是我写好了让他签上名字,他不大会写,我问清楚了他的名字教他写的。教了半天他也写不好,歪歪扭扭的,我只好又让他按了手印。」
「有名字就能查。」张勆当机立断,「我立即差人到豫章查这个人。查到这个人之后,逼问他从哪里买的人。」
「也只能这样了。」唐四爷赞成,「从房豹开始查,如果这个人还没死,中间的线索还没断,那便能一层一层查到含黛的来历。」
归善大长公主也赞成,于是就这么决定了。
「但愿房豹没死,但愿线索没断。」从归善大长公主到唐四爷、黄氏、张勆、唐梦芙,人人均作此想。
归善大长公主面色诚挚,「不管含黛是不是我的亲侄女,总之她和我有缘份,这个孩子我会当作亲生女儿一样疼爱的。她在我这里便如同到了自己家里,你们只管放心。」
「放心,放心。」黄氏一迭声的道。
虽然黄氏说放心,可是含黛初到公主府,虽然从归善大长公主到宁驸马、宁之焕、宁平,人人都对她很好。可她这些年来从没离开过唐家,很不习惯,唐四爷和黄氏要告辞的时候,她看着黄氏的眼神真是可怜巴巴的。黄氏不忍心,温言软语的哄着她,「明天定亲,下个月就迎娶,你在公主府住不了几天就回咱家了。乖乖的啊,成了亲就永远和梦龙守在一起了。」含黛柔顺点头。
第二天,雄武侯和雄武侯夫人做为男方的媒人,到归善大长公主府过文定。唐家奉上聘书,唐家的探花郎唐汸和归善大长公主的义女宁娢定下婚约,下月便将迎娶。
一位是新鲜出炉的探花郎,一位是大长公主的义女,这桩婚事在京城传为佳话。
唐大爷和唐二爷又惊讶又兴奋,「四弟,哥哥们知道你要给含黛找义父义母,却没想到你能请得归善大长公主和宁驸马出山。你这面子也太大了吧?」
「不是我,是阿勆。」唐四爷笑。
唐大爷、唐二爷感慨不已。
他俩一开始都不满意唐梦龙要娶的人竟然是含黛,不过含黛成了归善大长公主的义女,他俩也便无话可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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