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张勍,张劼的心便一阵阵绞痛,面罩寒霜,生硬的道:「他不待见我,我也不待见他,去了有什麽意思?」甩下这句话,隐隐带着怒气,他便要扬长而去。
杨沅不高兴,伸手去拦他,张劼拂袖要走,却不慎从袖中掉落一个镯子,「啪」的一声脆响,吓了杨沅一跳。
杨沅以为是她自己硬要拦着张勍才会这样,生出愧疚之意,忙蹲下身子要替张劼捡起来。拿起镯子看了看,她「咦」了一声,只见那镯子不知怎地摔开了,露出一张纸卷,她取来看了,见是两张一万两银子的银票,不由得狐疑看向张劼,「你哪来的钱?」
第二章
张劼脸色苍白,嘴巴闭得紧紧的,不肯说话,杨沅再追问,张劼脸色更差,蓦然出手从杨沅手中抢回镯子,溜了。
杨沅咬唇,「搞什麽鬼?你不爱去,我一个人去便是。表哥生了儿子,难道我做表妹的能不过去看看?一点兄弟之情也没有了。」想到张勍的儿子,心中涌起无限柔情。
表哥的儿子,一定和他本人一样俊美无俦,想想就可爱。
杨沅差人回舞阳侯府说了,和舞阳侯夫人约好明天一起去大将军府。
舞阳侯夫人实在不愿踏足大将军府,但杨沅想去,舞阳侯夫人不忍驳她面子,犹豫再三,还是答应下来了。
次日舞阳侯夫人到定国公府接了杨沅,母女两人一起去了大将军府。
谈音铭和她母亲单氏也在,单氏还带了大儿媳妇叶氏,舞阳侯夫人认得单氏的儿媳妇是叶次辅的五孙女,便把心中的不快暂时压下来了,满面春风的和众人问好、叙谈。
杨沅一心想看看才出生不久的婴儿,小声催着舞阳侯夫人,「去看孩子。」
舞阳侯夫人处处依着杨沅,笑着向蒋夫人说了。
蒋夫人道:「芙儿这会儿睡着了,不便打扰,等她睡醒了再请你们进去好不好?」
舞阳侯夫人不快,道:「你的芙儿可真矜贵。」
蒋夫人微笑,「可不是吗!」
杨沅一时半刻的见不着孩子,心中怏怏,托词更衣,带了丫鬟出来散心。
「我不练了,就是不练了!」青年男子气呼呼的声音响起。
杨沅一时好奇,带了丫鬟走过去,却见竹林旁站着两个人,长身玉立、气宇不凡的那人正是张勍,另一个跟无赖似的,竟是崔太后的侄子崔青云。
杨沅想不到他俩会在一起,不由得心中纳闷。
张勍这两天心情实在太好,崔青云和他闹别扭他也不在意,微笑的道:「你不练功夫,倒退回去做纨裤吗?你是大人了,论年纪和我差不多,总得有个安身立命的本事吧?」
崔青云不服气的道:「我好几天都没见着小兄弟了,小兄弟不在,我练功夫给谁看?」
张勍板起脸,「你学本事是为了你自己,懂不懂?」
他声音如湛蓝天空似的清澈明净,异常动听。
崔青云眨眨眼睛,摇摇头,「不懂,我不懂。」
杨沅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少女芳心怦怦直跳。
表哥对人多好啊,崔青云这样的纨裤他都这般有耐心教导,不光教武功,还教为人处世。
杨沅情不自禁的向前又走了几步。
一个侍从打扮的年轻人行色匆匆地进来,见了张勍单膝下跪,「大将军,陛下差了内侍过来传口谕,人已经到府门前了。」
张勍神色如常,「请他进来。」
年轻人应了声,快步出去。
杨沅一惊,不知皇帝陛下忽然差人来召张勍做什麽,一颗芳心七上八下,唯恐有什麽对张勍不好的消息。
她心思怔忡间,眼前的事便没留意了,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只见一名白胖内侍立在张勍面前,满脸都是笑。
「大将军勿忧,这些弹劾你的人不过是书生意气罢了。大将军随咱家走一趟,辩论清楚便没事了。」
「陛下有旨,自然从命。」张勍冷静从容的道。
张勍命侍从转告蒋夫人,说他有事面见陛下,去去便回,之後便要和内侍一起走了。
杨沅心情一阵激动,忍不住分花拂柳走出来,柔声道:「表哥请稍等片刻,我有话说。」
张勍并不回头,「陛下宣召,不敢有片刻耽搁。」
杨沅不屈不挠的追上去,看看一旁有些为难的内侍,压低了声音,「表哥,张劼似乎对你不怀好意,我不知道他具体要做什麽,不过他昨日才得了一笔银子,数目不小,似乎是太夫人给他的。你要提防他,我怀疑你被陛下紧急宣召有可能是他在捣乱。」
「我知道了,多谢。」张勍彬彬有礼的道谢,迈开修长有力的双腿随内侍往外走。
崔青云不依了,追在内侍屁股後头连珠炮似的发问,「谁弹劾张大将军了?哪个不长眼睛的弹劾张大将军了?哪个没良心的弹劾张大将军了?」
内侍是皇帝的人,皮笑肉不笑地道:「建功侯别再问了,总之这弹劾和文官们有关,慈明太后却是不知道的。」
崔青云跳起来了,「你越是说事情和我姑母无关,我越是不服气,就想要弄个清楚!」
崔青云叫上他的豪奴们,大摇大摆的也出了府门。
杨沅向前追了两步,目光中满是担忧。
「大少夫人,咱们回去吧。」丫鬟怯怯的提醒。
杨沅再担心也不可能跟着张勍一起进宫,怅然许久,幽幽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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