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洢脸色大变,柔弱委屈快要装不下去了。
唐梦芙一步一步逼近了她,「让我来猜猜你的真实意图与谋算。你做出以上计谋,目的就是毁了我,对不对?当然了,你很爱惜自己,所以是不会让自己有什麽损伤的。你假借蒋夫人的名义,就是为了嫁祸给她;之所以挑中阿盒这个傻丫头,一则是因她人傻好骗,二则是因为她无父无母,无依无靠,所以她若意外身死,也没人会认真追究,是也不是?」说到後来,她语气转为严厉,铿锵有力。
「你胡说,我才没有……」张洢眼中闪过恐惧之色。
杨氏奋不顾身的扑过来抱住张洢,「你别血口喷人!我女儿不是那种心肠歹毒之人!哼,佛家有云,心里在想什麽眼里就看见什麽,唐姑娘你心里有恶,所以看世人皆恶!」
「就是,你自己心肠歹毒,就以为人人像你那般歹毒。」张洢呜呜哭了起来。
唐梦芙听得很是稀奇,「参禅之人自是明心见性,见性成佛,可我等乃俗世中人,每天度日,怎会与参禅相同,定国公夫人对佛道如此不明了,最好带着女儿到山中好好清修一番。」
杨氏和涨洢同时脸色惨白。
这个唐梦芙太过伶牙利齿,实在太可恶了,一个不小心让她抓住把柄,她就想发落起堂堂国公府的夫人和千金小姐了!
定国公讪讪的道:「唐姑娘,彼此两家是世交,定国公府也不能欺负你,一定要给你个公道的。阿洢就是争强好胜了些,你赌棋赢了她,她气不过,才想吓唬吓唬你,如此而已。」
「如果我能证明,张洢不是想吓唬我那麽简单,而是想要伤人、杀人呢?」唐梦芙正色问道。
定国公呆了呆,「断断不至於!阿洢若真敢杀人伤人,定国公府也容不得她了!」
唐梦芙又向太夫人、舞阳侯夫人等一一询问,连同齐国公等所有在场的张家人皆异口同声,「如果张洢果有伤人之心,一定严惩不贷!」
杨氏和张洢紧紧的抱在一起。
「阿洢,你没有把柄落在唐梦芙手里吧?」杨氏小声问。
「没有。」张洢茫然的摇头。她能有什麽把柄落在唐梦芙手里?不可能的事。
唐梦芙把阿盒叫了过来,脸色郑重,「诸位请看看这个到我家传话的憨丫头,张洢之所以选中了她,一则是她傻,二则她无依无靠,事成之後灭口最方便。诸位请到张洢的几个贴身丫头房中搜一搜,看看有没有斧头、刀、剑等杀人之器……」
「天啊!」蒋夫人和舞阳侯夫人同时惊呼出声。
张洢才十六、七岁,如果她这个年纪便存了故意行凶之心,这也太可怕了!
定国公胆子不大,脸都白了。
还是齐国公夫人和太夫人商量了,命得力的管事婆子到张洢的丫头紫芝、灵芝、秀芝、青芝房中搜查,结果果然从灵芝的房里搜出了一把斧头。
这把斧头一搜出来,张洢再会哭再会扮柔弱无辜也没用了。
定国公面如土色,他真的是作梦也没想到,女儿会狠毒到这个地步。
杨氏和张劼都傻了。他们俩也不知道张洢会这麽干,更不知道如此隐秘之事竟会被唐梦芙揭发出来。
张洢浑身颤抖,像看魔鬼一样看着唐梦芙,恐惧到了极处,上牙齿和下牙齿不停打架,「你你你……你是怎麽知道的……」
唐梦芙笑得无比自负,她是怎麽知道的?这件事真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她方才乘车前来定国公府的途中曾小寐过一会儿,就在她小寐的时候,很奇怪的梦到了一个陌生丫头的房间,床底下放着把锋利的斧头。丫头的房间很讲究,比平常人家的小姐住得还要好些,所以那把斧头就更显得突兀,让人无法理解。
唐梦芙小寐之後醒来,前後推测,觉得那个丫头应该是张洢的。张洢的计画看似粗糙,其实也够狠辣的,如果唐梦芙一时不小心真的跟着上了车,唐梦芙本人完了,之後再杀掉阿盒,嫁祸给蒋夫人,简直完美。
齐国公命人审问丫头灵芝。
灵芝虽对张洢忠心,张洢也许了她好处,但事情已经败露,连齐国公都在,灵芝不敢再瞒,一一招了,「……阿盒把唐姑娘骗出来之後要将她支开,才方便行事,阿盒是要灭口的,她虽然傻,但力气大,杀她也不是易事,姑娘将这件事交给我,我便从花匠那里借了这把斧头,准备见机行事……」
张洢呻吟一声,软软的倒了下去。
杨氏泪如雨下,「阿洢是被冤枉的,她一定是被冤枉的……」她想要上前抱张洢,却被沉着脸的定国公一脚踢开了,「事到如今,你还替她说话!」
杨氏一直很得定国公的宠爱,就算罚跪祠堂之後定国公和她略微疏远,她也想办法挽回了,没想到两人才重修旧好,张洢就闯了祸,定国公竟当着这麽多人的面踢了她。
她是国公夫人,是他的妻子,他竟然踢了她!
杨氏脸面没了,心也碎了。
定国公如果不爱她了,她还活着做什麽?简直想一死了之。
杨氏昏倒在地上,张劼忙上前抱起她,把她抱到一边。
「唐姑娘,你太狠了。」张劼低声道。
唐梦芙声音温柔,「是啊,我太狠了。张洢要杀我,我应该探过脖子送到她面前让她杀,不让她费力气,这样才善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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