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护士皱眉想了一会,看了看陆衍,“你是她什么人?”
“你知道她在哪里?我是她的朋友。”
“你跟我来!”
医生办公室里。
“刘主任,这人说是莫暖的朋友!”
刘主任签字的手停了下来,抬头看了看陆衍,挥手示意小护士出去,“你是莫暖的朋友?”
“对,我是她的朋友,她现在在哪里?有没有抢救过来?”
也许是见惯了生死,刘主任一脸漠然的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这是医院的证明,因为一直不能联系到莫暖的家人,就暂时存放在了我这里,既然你是她的朋友,那就交给你了!”
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陆衍猛地伸手从他的手里抢了过来,“死亡证明”几个漆黑的大字如一张血盆大口,瞬间将他吞噬。
眼前一片黑暗,汗水滑进眼眶,一阵阵涩痛,泪水涌出眼眶,陆衍只是不停的后退着,低声喊道,“不不不可能!”
陆衍一把抓住医生的衣领,眸底夹杂着一丝丝猩红和狠厉,“是不是你们没有救她?你说,她到底在哪里?”
“你这人怎么回事?”刘主任一把将陆衍推开,“医院是救死扶伤的地方,病人是因为失血过多,抢救无效死亡!”顿了顿接着说道,“如果无人认领的话,她现在应该在太平间!”
停尸间!
他转身向外跑去。
凌乱的头发胡乱的挂在眼前,眼前一道陌生的门扉,阴冷的气息不停的从房间里溢了出来,陆衍却觉得心像是被那些寒气一点点缠绕,划开,鲜血淋漓,深可见骨。
透过门上的玻璃,他看到一张张白布盖在狭窄的床上,那样渗白的颜色,似乎是黑夜的恶魔,捏碎了即将破碎的心。颤抖的双手一点点推开眼前的门,却在推开门的瞬间,扑过去掀开一张张白布。
不是!
都不是!
莫暖,你在哪里?
一阵阵“哐当”的声音不停的太平间响起,只留下一片狼藉!
“哎,你这人是谁啊?”一个老头拿着一个木棍站在门口,灰白的眉毛一抖一抖的问道,“这是太平间,你在这找什么?”
听到声音,陆衍抬手摸了一下下巴,转身向门口跑去,抓着老人的手问道,“我找莫暖,莫暖在哪里?”
“什么莫暖?”
“前天因为自杀送来的人!”
“哦,是那个开枪自杀的人?”老人似乎知道了一般,上下打量了一眼,摆着手说道,“人早就被拉走火化去了,哎,现在的孩子啊,能好好的活着非要自杀,这不是造孽吗?”
“火化了?”陆衍不可置信的看着老人,身子猛地晃动了两下,他抓住身后的门框稳住身子,猩红着双眼大声问道,“那骨灰呢?送到哪儿去了?”
老人看着他摇摇头,“被人领走了!好像是叫什么白,我来看看记录,”说着,老人从房间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本子,指着上面的名字说道,“纪慕白!”
来不及说声谢谢,陆衍拔腿就向外跑去,他要拿回莫暖的骨灰,那个男人不配留住她!
盛世楼下,陆衍刚准备下车,就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子从身边开过。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车前一闪而过,陆衍血红着双眼狠狠地盯着前面的车子,脚踩油门跟了上去。
呼啸的海风吹起漫天的细沙,刺骨的寒冷似乎要浸透骨髓一般,远处的蓝天飘过几朵云彩,阳光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洒下点点星光。
锃亮的皮鞋踏上碎石地面,男人修长的大腿伸了出来,转身从后座拿出一个檀木匣子,眼底的余光闪过一丝狠绝。
高高的岩石上,猎猎海风迎面吹来,粗糙的指腹轻轻的抚摸着匣子,另一只手将它缓缓打开。
“走吧,走了之后就再也不要回来了!”
一把把灰白的粉末顺着指间的缝隙洒向海面,顺着海风吹向远方。
陆衍刚刚停稳车子,就看到远处的礁石上,纪慕白缓缓扬开的手臂,那样灰白的颜色似乎将整片天空都遮住了,只余下一片黑暗。
心脏似乎被瞬间拉扯开,涌上一股股绝望。
“纪慕白!”一声愤怒的嘶吼声从身后传来,余音却不停的在碎石间回荡。
纪慕白微微蹙了蹙眉头,黝黑的眼眸眯了起来,挡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他没有理会身后的嘶吼,只是将手里最后一把骨灰洒向海面。
“纪慕白,你在干什么?你给我住手!”
纪慕白冷笑一声,微眯着双眼看着一脸怒容的陆衍,“陆大少,你似乎管的有点多了!”
陆衍跌跌撞撞的扑到纪慕白的身前,几乎是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匣子,另一只手一把抓住他的领带,眼底的晶莹在阳光下不停的闪烁,声音嘶哑,“你说,你刚刚撒的是什么?”
纪慕白抬手拂开他的手掌,低头理了理领带,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你希望是什么?”
“是不是莫暖的骨灰?”说道最后,七尺的男人仿佛也被压弯了腰,只是依旧倔强的挺直着脊背,似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说出了那几个字。
纪慕白眼底闪过一丝阴寒,眉梢却轻轻扬了起来,“既然知道,还问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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