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门亲事,还是周香一手牵线的,不过那位寡妇虽然年纪大了点,但为人很是能干泼辣,无论是农活还是家务活都是一把好手,长得也是风姿绰约,而且还特别能生。
这不,今年就有了孕事,估计年底还能给二叔抱个儿子。
“哦……”李光久应了一声,又问道:“老师会要我吗?”
李全友呵呵笑了起来,他摸了摸李光久的脑袋瓜子,轻轻道:“娃儿,莫担忧。”
他说:“办小学的意义就是为了教孩子的,你不要担心别人收不收,而是看你自己想不想学。”
“嗯。”李光久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我上学还能回来见娘吗?”
李全友微微叹了口气:“光久啊。”
“嗯?”
“学校里面不要再这么犟了,老师说什么,你就听什么知道吗?”李全友摸了摸李光久剃得浑圆的脑袋瓜子。
李光久没有说话,走到石家镇,其实也是一样的破旧,青石瓦片破破烂烂的堆积着,还能看到战乱后烧黑的痕迹,不过有的地方重新修整了,倒也是很气派。
地面铺的青石砖,应该是清朝的时候铺上去的,上面刻满了岁月的痕迹,墙边上随处可见的标语还有贴在每家每户的主席画像。
大家欣欣向荣的期盼着,明天会比今天更好,并坚信于此。
路过那些坐在家门口晒着菜的人家,可以听到里面从播音喇叭里传来的广播声音。
“今天是一九五二年四月二十八日,北京时间下午一点三十分,接下来是新闻和报纸摘要时间。
接下来是陈博平(编撰)发表自人民日报的一篇报道——《江西土匪不得不除》
自新中国成立以来,人民摆脱了旧社会的黑暗,迎来了光明,但是在光芒照耀不到的地方,仍旧有着些许旧社会的参与,欺霸乡里,无恶不作……”
后面的声音渐渐远去,李光久快步跟上前面的李全友,他问道:“爹。”
“嗯?”李全友放缓了脚步。
“到了吗?我觉得有点饿……”李光久又喊道。
李家村和石家镇隔着一里的路,但是乡间田野,路很不好走,李光久走得慢,如果是现代这个距离,他大概十分钟就走完了,但是现在,他们两走了快半小时。
李全友停了下来:“快了,你中午不是刚吃过没多久吗?”
李光久耸了耸鼻子:“我闻到香味了。”
也不知是谁家里传来的香味,应该焖了东坡肉,贼香,味儿能飘到十里外。
李全友不由得也跟着耸动了下喉间,强硬道:“憋着你,再吃下去就真成饭桶了。”
李光久撇了撇嘴,他又道:“爹,你吃过肉没有?”
李全友顿了一下:“吃过,等你上完学,爹带你去玉县最大的饭店吃一餐。”
他们又走了一段不长不短的路,循着味儿走到了一处民宅,这座民宅有着很长的围墙,门庭也修得比其他的宅子来得阔气,上面挂了个牌匾,也不只是谁写的字。
只见上面写着——《石家》
“是这里了。”李全友道:“这以前是地主的家,后来农民革命了,原来这儿的地主跟着□□跑了。留下这么个地方就建了小学。”
他一边解释一边敲着门,手上拿着的沉甸甸的布袋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李光久抬起头,他能听到宅子里传来的稚童声音,大概是在念着诗歌,抑扬顿挫很是好听。
在门外等了一会儿,方有人来开门,是个戴眼镜的书生,眼镜很圆,头发剃得很薄,穿着是很普通的青布衫,看到李全友,愣了一下,方道:“是你啊,怎么来这么晚?”
李全友姿态放得很低,微微弯着腰,赔笑道:“孩子不知怎的,睡了一天一夜,这时候才醒。”
书生看了李光久一眼:“是他吧?”
“哎。”李全友应道。
“几岁了?”
李全友道:“今年虚岁有八岁了。”
“年龄不小了。”书生看着李光久,旁边李全友连忙道:“是,是是。”
“进来吧。”书生拉开门,门内一进去是一件种着绿植的院子。他一边往内走一边说道:“叫什么名?”
李全友正要开口,书生就拦住:“让孩子说。”
李光久才慢慢道:“李光久,木子李,阳光的光,久不见面的久。”
书生愣了一下。
他看了看李全友。
发现李全友的表情也很奇怪,好像也不是很明白怎么回事的样子。
于是书生才看向李光久:“认识字?”
“学过千字文。”李光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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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浪
李光久的母亲周香出生于江南水乡的小户家庭,在清朝的曾祖父曾在光绪年间任知县,统管方圆五十里的地方。
可惜战乱年间,家破人亡,周香一族所存寥寥,也许这世上还有她的一些血缘远亲,但周香已然放下,没有在这件事上过多纠结。
她年幼时有四个姆妈照顾,于是长得细皮嫩肉,后鬼子打了进来,父亲把她托付给了远亲表叔,名义上的托付,实则是卖女儿求得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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