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上了。”秦柱媳妇拽着他不叫出门:“我和你说,这可是关乎咱儿子一辈子前程的大事。”
秦柱一听就站住了。
秦柱媳妇继续道:“陛下开恩科了,今年就能考会试,这可是我刚碰到梅儿姐姐听她说的,她还与我说啊……”
秦柱媳妇一股脑的将秦梅儿所说的话讲了出来:“我估摸着这事有准,梅儿姐姐说的也对,只长安一地的举子科考,总比全天下一起考中进士的机率高吧,我想,咱们得让四牛去试试。”
秦柱坐下,一边喝水一边思量。
想了许久,最终还是动了心。
毕竟那可是进士啊。
举人都已经是老爷了,那进士可是官老爷,这天底下的读书人能中进士的有几个?要是秦翊中了进士,他们秦家可真就改换门楣了,往后他也能扬眉吐气的做老太爷,方圆这几十里内,可再没一个敢欺负他的。
“我……我叫二弟去叫四牛回来。”
想清楚了,秦柱就坐不住了,起身就往外走。
才走了几步,他又回过头来:“他娘,你与我收拾些东西,我亲自去长安,既然马上就要开恩科了,咱就不能叫四牛再来回跑了,耽误了他读书这可是大事,还是我亲自去的好,我过去了多住些日子,好好照顾四牛读书。”
“嗯。”秦柱媳妇赶紧起身就要替他收拾衣物和银两。
正收拾间,秦柱就道:“你也去吧,咱们去了租个院子住着,也好照顾四牛的饮食起居,毕竟宋先生那里只他一个大男人,也没个女人,难免有疏漏的地方。”
秦柱媳妇更加欢喜,收拾东西也利落了很多。
这厢梅太太匆匆到了吴家。
吴太太正奇怪呢,这不年不节的,也没什么事自家表妹如何来了?
她带着下人迎出门去,就见梅太太满脸的恼意,步履也显的匆匆忙忙的。
因着裹了小脚,梅太太走的快了就有几分踉跄,需要告下人扶着,才不会摔倒。
几时见过梅太太如此?吴太太就更加惊异了。
“表妹?”
在梅太太步上台阶的时候,吴太太还伸手拉了一把:“可是家里有事?”
梅太太摆手:“进屋说。”
表姐妹两个进了屋子,梅太太坐下顾不得喝茶就急忙对吴太太道:“表姐,咱家,咱家琳宁死的冤啊,这孩子……”
吴琳宁的死是吴太太心中最痛的伤疤,平日不敢提及,只要一想到好好的女儿年轻小小就去了,她心疼的一宿一宿睡不着觉。
梅太太也知道她的心病,向来是不提的。
可今日却猛不丁的提了。
这叫吴太太越发不解。
“表妹?”
“表姐。”梅太太拉住吴太太的手,未语先哽咽了:“表姐,咱们家琳宁是叫侯家给害死的,那些个狗贼,不是个东西的狗玩意,他们如何狠得下心来。”
吴太太心跳渐渐加快,心中的痛意越来越明显:“侯家,侯家,哪一个侯家?表妹,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梅太太一边抹泪一边道:“还能是哪一个?就是侯相家,他家的惠珠不是自小体弱多病么,原来还以为是娘胎里弱,可没成想却是因天生福薄,想要让她平平安安的长大,就只能给她偷天改命,侯家就请了,请了法师来,算准了咱们家琳宁命格贵重,便让法师换了琳宁的命格。”
说到这里,梅太太已经痛恨不能自已:“我可怜的琳宁啊,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去了。”
“什么,你说什么?可是真的?”
吴翰林从衙门回来,心里有些事情想和自家夫人提,便去了正房,不想在门口就听到小姨子说起琳宁的死因。
吴翰林一时听住了,等听到琳宁是因侯家而死的,他心情复杂之极。
吴琳宁的死要说叫吴太太痛心,吴翰林却是又痛心又不得安宁,愧疚一直侵蚀着他,六年来不能平静片刻。
他一直认为吴琳宁是因为他的迂腐而死的。
因着他骂了吴琳宁几句,这孩子一时想不开就上了吊,却没想到,内里还有这样的原因。
他又想到前些年有人在他耳边提及侯家很异常,琳宁去世之后,侯家派人偷琳宁的东西。
那时候他留了个心情,也追查了这件事情,可查来查去也没查到什么有用的,就认为是别人看错了。
可如今想来,只怕那些事情都是真的。
他又惊又痛,也顾不得男女有别,就举步进屋,想向梅夫人问个清楚。
梅夫人抬头看到吴翰林,赶紧擦了眼泪起身行礼:“姐夫。”
吴翰林摆手:“你且坐下,我问你,你是听谁提及琳宁事情的?”
梅夫人这才细道:“我出门的时候正好经过侯家门口,听到侯家门口有人吵闹,就停了轿子让丫头去探问,谁知道,谁知道……”
“谁知道什么?”吴太太一把攥住梅太太的手急问。
梅太太被握的手生疼,她也顾不得计较,大声道:“谁知道是成七娘在侯家门口吵闹,口口声声说侯家害了她吴姐姐的性命,还说要替吴姐姐来出口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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