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老师好奇地问了一句:“那年级第一是谁?连江同学都考过了?”
有几双眼睛往舒盏这边瞥过来。
其实当年在初中,舒盏成绩好是好,但人们关注的更多是年级第一,像她这样稳定年级前五的,在江远汀这种人面前就略显平庸了。
因而很少有人把她往更高处去想。
况且舒盏本人也不太爱把分数往外头说,跟大多数同学一样,遇到问分的都以“一般般”“还好”“不太理想“带过——其实这也是矛盾的。在她眼里考差了的时候,因为起步高,还是在前几名,到其他排名不如这个的同学面前说这话就像在炫耀了。
她的参照物是自己。
于是,舒盏低着头,淡淡地说道:“我。”
她的声音略小,包间吵闹,宣思梦大概没有听清,又问了一句:“什么?”
舒盏喝了一口橙汁:“年级第一是我。”
她还真想低调一点,宣思梦炫耀归炫耀,只是若想嘲到她头上来,她就不会客气了。
她才不好惹呢。
此话一出,当真引起了大家的关注,热烈而崇拜的目光都快要把舒盏淹没了。
英语老师鼓掌道:“六百六十多啊!这得赶上状元了吧?舒盏,我敬你一杯,指不定一年后我也是教过状元的老师了!”
今年的文科状元似乎是六百七十八十分,因为卷子偏简单,整体分数都往上升了,分数线也高得惊人。
状元什么的,舒盏还当真没有想过。从前总觉得这个词离自己远了些,她想做的不过是离江远汀近一点,再近一点——可是今天有人告诉她,她是有可能的。
这并不远。
舒盏有些心潮澎湃,谦虚地向英语老师道了谢,又要承受多数同学的商业互吹。舒盏当是习惯这些了的,可每一次都不是像这样的情况,故而还觉得有点别扭。
好几个人在调侃江远汀,江远汀不紧不慢地把杯子斟满椰奶,“不是还有一年么,高考才知道。舒盏同学跟我一样优秀。”
听得舒盏失笑——江远汀这人,明确说过喜欢她了,却还是不肯让别人高与他。说句“比我优秀”很难吗?
唔,好像是很难的。
在饭桌上聊学习是件伤感情的事情,这个短暂的风波过去之后,大家转向了别的,三五成群各聊各的。
时间推移,到了下午,饭桌上差不多扫荡完,到了该离去的时候了。
活动当然不止这些,等下还要去KTV。不过三个老师没有去,几个同学也没来,剩下不到二十个人。
高二升高三正是过渡期,大家都各有各的安排,时间紧迫得很,想要全面地聚一次还真是有点困难。
依然由班长和宣思梦领着大家去KTV。
江远汀跟几个男生走在一起,舒盏记得他们关系很好,初中时经常勾肩搭臂的。只是上高中以后,江远汀冷了些,再好的关系也不过是走在一块,他的手始终放在外套口袋。
郑芷拉着她的手,低声对她说道:“你那句第一真的解气!嗨呀,你是不知道宣思梦说自己二十多名的时候那个神气样子。二中这是完了吗?她那样的艺术生都能考前二十?”
不是郑芷怀疑,她提到过宣思梦的Q/Q空间,隔三差五就有一条“定期计划“的说说,写的头头是道,然而每每都要配上自拍和手写。再者去图书馆,要拍出那厚厚一沓书的面貌来,配上自拍加定位,底下必然有一片人喊“女神”“爱学习”的,仿佛不是这样说说就失去了灵魂。
舒盏耸耸肩,不置可否,“说不定她真的逆袭了。”
因为他们初中按地段分,不允许设零班,舒盏当年在的班差距还挺大的。好的有几个上一中,差的有几个去职高,宣思梦这中等还真难以看出水平。
但高中与初中完全不同,要说高中逆袭,也不无可能。
郑芷不以为然,却也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若不是因为宣思梦今天张扬表现,她可能都不会说这些话吧。
宣思梦与班长选的这家KTV的价格不高,顶级的包间人均费用摊下来也花不了太多钱。
大部分人留了下来,点歌的点歌,有的兼职做了灯光师和小粉丝,一手摇铃一手摇巴掌拍,玩得不亦乐乎。
两张桌子还配有玻璃杯和骰子。
不一会儿,负责去买酒水饮料的班长等人回来了。带来的不单是饮料,还有各色的鸡尾酒与啤酒,弄得有人啧啧出声:“这是离开了老师就放飞自我了吗?”
可不是,一群未成年人在这喝酒开party,真不是社会主义好青年的作风。
当然没人真那么乖巧,几个拎着酒来的男生开了瓶盖,给一杯杯斟满,边倒边说“别告诉我你没喝过”,那边的人马上就不说话了,拿杯子的动作一个比一个热情。
五颜六色的鸡尾酒倒在玻璃杯里,KTV的灯光一照,显得流光溢彩,十分漂亮。舒盏没忍住,也拿了一杯。
她只在吃自助餐的时候见到过鸡尾酒,小小的一杯,各种色彩分明,颜值相当诱人。只是一直没有尝试。
这种鸡尾酒则是纯色的,像是果汁。她抿了一口,有果味,但不是很浓,更多的味道她不知该怎么形容——比起酒,更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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