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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半放学的时候,窗外下了场雨。
雨势很足,还伴随着雷声,估计是沿海地区又来台风了,影响到他们这边。
这种天气舒盏有带伞的习惯,可以遮阳,一般用于遮阳,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于是在同学们的哭丧中,她先走出了教室。
舒盏去了一趟洗手间,耽误了些时间,出来的时候,教学楼前已经站满学生了。
不少家长撑着伞走进校门。
少年依然单肩背着书包——书包里大概只有一个文具盒,松松垮垮,看着就没重量。校服外套已经脱了,衬衫的袖口向内折叠,露出一小节手腕。他抱着校服外套,犹豫很久,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舒盏哪里看不出江远汀在想什么。
淋雨淋湿了有损形象,拿校服蒙着头也有损形象,所以是走还是不走呢?
这话可是当年他亲口对她说的。
斟酌片刻,舒盏拎着伞朝江远汀走去,把伞塞到他手里,“你撑,走。”
对于她的出现,他似乎略有诧异,却也只是稍皱眉,披上校服,然后撑起了伞。
“真小。”
他“啧”了声。
还是碎花的。
“遮阳伞,有就不错了,”舒盏瞪他,“又没打算带你。”
她现在后悔了。撑伞走过去的女同学不少,江远汀稍微抛个媚眼过去,人家排队来带他,还需要她去自讨没趣?
江远汀没说什么。
伞的确很小,他稍稍把伞倾过去一些,几乎半边胳膊都在雨中了。
学校排水系统不太好,遇上这种暴雨天气,操场旁边的走道上就会积一层水。水刚刚没过鞋底,想要打湿鞋子是完全可以的。
舒盏穿的还是凉鞋,没走几步,鞋子就全湿了。
“啊……我以后还是不在这种天气穿凉鞋了……”她低声抱怨。
江远汀忽然推了她一下。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已经绕到她另一边,一只手揽住她的肩膀,转过身来。
电动车飞驰而过,溅起的水打湿了江远汀的裤腿。浸湿了的校服贴着小腿,鞋子也是湿的,真叫人不舒服。
而且……如果不是他,遭罪的就是她了。
他皱了皱眉,把手拿开,淡淡道,“走吧。”
她虽长得高,只是腿比较长,人是很瘦的。
大概,揽在怀里的时候,可以轻松不费力。
“……嗯。”
舒盏没敢抬头。
他刚才凑过来,呼吸挨得很近,轻微却灼热。
很痒。
很麻。
……啊啊啊你在想什么!
舒盏闭了闭眼,甩开那些纷乱的念头,跟着他走出了校门口。
雨没有停的骤势,反而下的更大。这会儿舒盏收到了舒父的短信,说还是在老地方等她,会往前开一点。
接送孩子的家长把校门口围满了,车更是堵得水泄不通,警察都没法管,拿着喇叭一直在喊让大家让一让,校门口乱作一团。
“我爸爸在路口,”关上手机屏幕,舒盏往前看了看,“你怎么走?”
她记得他是骑自行车上下学的吧?这雨天自然没法骑车了。
用的还是初中那辆,后座是她的常驻位置。
“走路,坐公交。”他看过来,语气淡淡的。
以一种……关爱智障的目光。
舒盏面无表情地闭了嘴。
撑着她的伞还要得罪她?
第10章
这条路不长,没一会儿,舒父就看见了他们,将车开过来,打开了一点车窗。
“咦……远汀你也在啊,一块进来,这雨多大呢。”
江远汀的唇角几不可见地勾了下。
于是,舒盏与他一前一后进了车门。
舒盏正在系安全带,便听见舒父乐呵呵地问后座的江远汀,“远汀,你家住哪?我送你过去吧。雨这么大,你妈妈没来接你吗?”
又来了。
这种抱错了孩子的感觉。:)
江远汀报了个地址,又将打湿了的校服外套脱下,漫不经心地说道,“她出差了,月底回来。”
车里的气氛僵了僵。
也是。从前江远汀的父母就忙,隔三差五出差的。现在离婚了,差还是得出,频率一点也没减少。
猜到这似乎是江远汀的伤心事,舒父打着哈哈转移话题,“这地方有点眼熟,离舒盏她妈妈的高中蛮近的,刚好刚好,一块儿接了。她妈妈今天有晚自习,估计又要等学生走……”
以前每逢下雨天,舒母都很晚才会回家。
她是班主任,更像是一个班的母亲。
舒盏没哼声,拍了拍书包上的水渍。
她身上没淋着雨,书包却是全湿了。不过,那么小一把伞,能撑两个人就不错了,管什么书包呢。
“谢谢叔叔。”江远汀轻声说道。
他的手不自禁地抓住了衣角。
两个都要见?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江远汀一面平静地维持着人设,一面与舒父聊天。
他的话真的少了不少,对于自己的事情,总是一两笔轻描淡写地带过。不过,他对时政的关心却没断过,一下子又跟舒父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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