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
这不是刚刚第一名跟他说的话吗?
江远汀好像才是被骂的那个……吧?
*
女生之间那点小关系,建立起来也快。
新同学叫黄佳妮,不太难相处,偶尔还有点呆呆的。
这姑娘比江远汀还能睡,从早读到晚自习都是蒙的。舒盏问她缘由,她说他们那晚自习上到十一点,现在九点半下晚自习她无法进入状态。
她能说什么,她也很无奈啊。
一来二去,舒盏又跟她聊上了几句。
她说附中管得严,她压力太大,受不了那边的教学,就转来一中了。
附中为了赶进度,寒暑假都在补课,零班集体补,从早上八点上到下午五点半,一天八节课,按学校正常的作息时间来。寒假上了半个月,暑假上了一个月,因此他们高二上学期就开始一轮复习了。
那边的学习就跟打仗一样,兵荒马乱,每个人杀红了眼,除了题还是题,根本不敢说一个累字。老师恨不得无时无刻都要他们学习,一有不好吗谈话。
班里课间都是安安静静,监控开在那,高清的摄像头,时不时会有老师过来突击检查,或是直接截图录屏,让班主任发到家长群;学校强制住宿,实行军事化管理,十几个生活教官整天在学校巡逻;教学楼、综合楼、操场……处处贴满了“告别智能手机,不负青春岁月”“痴迷智能手机,自毁美好前程”的横幅。
高一高二高三皆是如此。
难以想象高三的生活。
舒盏听了咂舌:“这跟传/销有什么区别?”
“不知道,”黄佳妮有气无力地回答,“附中以前是补习班,后来办了学校,收的前两届学生,要么补习班走内部,要么就是从外省挖来的,分都不高。我们是附中第一次砸钱向全省招的生,必须要打出声源来。”
“我不是这儿的人,住在邻市新区,是个新建设的村。那边教育不太好,我爸本来没打算让我上那边的高中。中考后这所私立学校找到我,为我安排住宿,把我请到这里来……我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这话,晚上放学后,舒盏跟江远汀说了。
“还好你没答应去那上高中……”舒盏叹了口气,说道,“我看你待不了一个星期就也得出来吧?”
江远汀那样性子的人,好事坏事对等。初中年年拿奖,也年年扣纪律分,敢公然翘课去网吧,跟老师叫板,被逼着在办公室门口站了一上午。
那是什么事来着?舒盏仔细回忆,好像是因为她吧。舒盏的物理相对很差,撑死七十分,平时就六十几,不及格也考过。初三一模,新换的物理老师当着全班的面念舒盏的名字:“舒盏,六十三分。我看过你以前的成绩,年级前三是吗?你知道你为什么掉第八吗?没天赋就多花点心思行不行,别天天做题跟做梦似的,你这一年白活的吧!”
物理老师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没什么优点,就是话多,喜欢骂人,学生暗地里叫她长舌妇。
初三七门课,舒盏门门拔尖,物理最差。她特别针对舒盏,总觉得舒盏看不起她这个新来的老师,故意不学物理,上课经常点她的名。这样一来舒盏怎么会喜欢她,另请了家教老师,每天都在说服自己不要跟她对着干,不要拿自己的学习赌气。
那天话不止这句,说了一大堆,又讽刺又难听,说得舒盏满脸通红。下课后她把头埋在手臂里哭了很久。
是江远汀,第二天成了全班唯一一个没交物理作业的人。物理老师对不交作业这等事深恶痛绝,当即打断别人老师上课走进教室,把江远汀叫出去,整个走廊几乎都能听见她的尖声——
“为什么不交作业?你知道你在自毁前程吗?”
“写你的作业才是自毁前程。”
第38章
教室门没关,他的声音很淡,却清晰地传入众人的耳内。物理老师似乎是拉着江远汀往办公室走,边走边骂:
“你这什么青春期的毛病?年级第一很了不起?”
“了不起。”
“你不知道我儿子XX大的?你跟那个舒盏一样,清高得要死,看不起我就不学物理?”
“是看不起你,但,没学物理?”他笑了声,嗓音淡淡的,冷得人发颤,“你可以说她天赋不好,却不能否认她的努力。你有什么资格这样骂她?”
“物理不是人人能学的科目吗?学物理的门槛就要这么高,必须得有天赋?”
“偏科怎么了,谁不能有点力不从心的短处?身为老师,你不仅不鼓励她反而讽刺她,压制她的学习兴趣,师德呢?”
这话一放出来,后果显而易见,物理老师当时就炸了,抓着江远汀的手臂,长指甲几乎刺破他的校服——
“你敢这样对你老师说话?为舒盏出头?好啊,你们早恋?把你家长电话给我!”
“你不配称为老师,”他的目光慢慢地从物理老师身上挪开,一手揣在兜里,不紧不慢,“不就是XX大?市一中我能考。信不信我去读文科,考B大,让一中为我拉横幅庆祝?”
*
“你又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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