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谁不怕死。”她掮着额头瞪他。
“把这个拿着。”他从滚边交襟的夹层里取出一个小瓷瓶。
“这是什么? ”她纳闷地接过来。
“解药。”
“能解什么? ”
“靖帝身边有一个影卫叫孙安,此人擅长下毒,如果我没想错的话,靖帝应该是会派孙安来杀你。”他垂下眼,望着她捏在指间的小瓷瓶。
“你怎么知道? ”她半信半疑的瞅他。
“猜的。”他扬起戏谑的笑。
“猜的?事关我的生死,万一你猜错呢?”她当场爆气,差点把小瓷瓶扔上他的脸。
其实,凌泉哪里是用猜的,他早把靖帝身边的人调查清楚,更仔细推敲过靖帝的处事作风,过去他还在二十一世纪时,能够把樊家的事业重新包装漂白,靠的自然是他脑袋。
他擅长投资理财,懂得怎么精算机率,这样的能力并不只局限于商场,即便是用在人的身上,一样行得通。
每个人的习性与作风,都是可以经过严密的推敲来预测,这些古人到底没有他这个受过现代菁英教育的人聪明,皇帝又怎么样?他根本不放在眼底。
但这些话,他当然不会对傅孟君说,说出来就太没意思了。
“我不会猜错的,来的人一定是孙安,他会在你的膳食或者茶水里下毒,让你死得突然,没人知道死因,自然也就没人会追问,靖帝忌惮你手里那块虎符,若是冒然办了傅孟君,傅孟君率领的军队会籍机造反,但如果你死于意外,那可就不关他的事。”
“这些古人真是太狠毒了!”她打了个寒颤,紧紧抱住自己。
“这个解药能解世上百毒,听说是凌泉过去从一个高人那里得来的,他一直随身带着。”
“万一解药没用呢? ”她紧张地追问。
这一次凌泉却沉默了。
傅孟君的心啪哒一声,跟着重重摔在地上。
“不会的,既然凌泉总是不离身,我相信这解药是真的,一定会发挥作用。”他目光沉沉的说道。
她扯开一抹苦笑。“也只能相信了, 不然能怎么办?”
见她神情低落,凌泉心里发疼,伸出手便将她抱进怀里。
靠在他坚硬的胸膛前,她一时怔了,意也忘了推开他。
“有我在,不会有事的,这一次我一定会让你平平安安的。”他信誓旦旦的安慰着她,一双狭长的美目凛冽眯起。
“你为什么要这样帮我? ”她心跳怦怦地问。
“又要玩明知故问的游戏吗? ”他低下头笑睨怀中红了粉颊的人儿。
一对上他那双织热的目光,她心慌的别开眼,急急反驳,“我哪有明知故问, 你少胡说。”
他笑了笑,眼底有着深浓的宠溺,也不打算在这个节骨眼逼她面对。
毕竟,眼前还有一关生死门等着他们去跨。
他捧起她嫣红的脸儿,神态严肃地提醒,“记得, 别把解药的事告诉其他人,等你中毒后,立刻喝下解药,解毒的过程恐怕没这么快,在这期间,肯定会有人去通报首辅府,打着查桉的名义,我会即刻派人把你的尸身街进首辅府,到时候你应该已经醒了,我会安排一辆马车送你离开大晋。”
见他这么严谨小心,她不敢再开玩笑,紧张的猛点着头。“好, 都听你的。”
“孟君。”他突然喊了她一声。
听见这个陌生的名字,她的心没由来的皱紧一下。
忽然好怀念过去他喊她袁心怡的时光……但那已经是回不去的从前了。
他含笑的凝视着她,摸了摸她的脸。“别怕,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保护你。”
两朵红露悄悄在她颊上绽放,她咬紧下唇,点着头,出于困窘,不敢有所回应。
他笑了笑,将她抱紧一下,然后转身离去。
第一次这么认真目送他的背影,她忽然……忽然好想冲上前抱住他。
傅孟君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连忙摇摇头,躺回炕上,拉高锦被蒙住直冒热气的小脸。
别胡思乱想,眼前她该担心的是她这条小命,而不是她跟凌泉之间的暖昧。
“傅孟君, 清醒一点。”她用一手拍拍脸颊,另一手握紧了救命小瓷瓶,翻了个身面向炕里,催促自己赶紧入睡。
不多时,她便昏昏沉沉的睡去,到了下半夜,灯罩里的烛芯烧灭,房中光线尽失,四下一片幽静。
蓦地,那扇八楼绣花窗被轻巧推开,一道黑影跃入房里,走向临窗暖榻边的小茶几,掀开茶盅盖,倒入一小撮粉末,然后又悄无声息的循从来时路离去。
天微亮时,傅孟君翻了个身,迷迷糊糊转醒,习惯性地下炕找水喝。
她来到小茶几前,胡乱替自己倒了杯水,咕噜噜喝下,然后又爬回炕上继续睡……
时近晌午,首辅府与往常无异,一片井然有序,下人各自干着手边的活儿,时不时有朝中官员上门求见。
书房里, 凌泉坐在紫檀莲脚长按后,手里捧着茶盏,低眉敛目,听着坐在红木圈椅上的礼部侍郎说着两天后的宫中庆典事宜。
“几个老太妃都不愿出面,太后被废,几个公主被贬为庶人,皇上膝下的皇子又年幼,庆典上恐怕场面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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