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佳倦缩在一角,手里紧紧揪着被她逮下床的被褥,头发蓬乱,脸色苍白,神情呆滞惶惶。
凌泽桓心里一痛,慢慢向她靠过去。
似乎是感觉到有人的靠近,如惊弓之鸟的思佳往后缩了缩。
“乖了,思佳,别怕,是我,泽桓,你的泽桓哥……”凌泽桓轻轻的哄着,脚步缓缓地向她挪过去。
“泽桓哥……”思佳喃喃,尤挂着泪珠的脸缓缓抬头,看到一脸温和,小心翼翼的凌泽桓,她起身,扑了过去,一把把他抱住。
“一一来了,她说她恨我,一一跟我说她恨我这个妈妈,恨我为何不好好保护她。”思佳泣声道,身体不自觉地发抖。
“不是,一一没有恨你,一一只是想妈妈了,来看妈妈,她不是恨你……”凌泽桓轻轻搂着她,哄着:“一一想你,一一想妈妈,所以来看妈妈,可又怕妈妈害怕,她只能偷偷的看妈妈。”
“是吗?”思佳闪烁着泪汪汪的眼睛,从凌泽桓怀里仰头。
“当然,泽桓哥任何时候都不是会骗思佳的。”凌泽桓捋着思佳篷乱的发丝,笑得一脸温和。
“嗯……”思佳乖乖的点头:“泽桓哥永远都不会骗思佳,那一一现在在哪儿呢,妈妈现在不怕她了。”从凌泽桓怀里探出头来,思佳四处寻找。
“这么晚了,一一也要睡觉了。”
“哦。”思佳应道。
“好了,一一睡觉了,你这当妈妈的是不是也应该睡了呢?”凌泽桓扶着思佳往床边走去。
思佳乖乖的任由他扶着自己躺下,盖好被子,两眼直愣愣地看着他,就是不肯闭眼。
凌泽桓对她笑笑,回头给站在门边的肖志远递了下神色。
肖志远会意,没多一会儿,他拿了两粒安眠药和一杯温水进来。
又是一轮连骗带哄,终于让思佳吃下药,睡着了。
凌泽桓看着睡着的思佳,长吁口气站起身子,揉着微微发疼的额头出来。
肖志远倒了杯水递给他:“给。”
凌泽桓接过,望了眼里面睡得正香的思佳,轻带上房门,来到外面的沙发坐下,手里捧着杯子,开口:“自从失去孩子,思佳的忧郁症好像越来越严重了。”
肖志远坐在对面,轻叹一声,不发一言,表示默认。
“我有一个同学,上大学时,他主修的就是心理学,后来全家移民到了美国,他现在是美国哈佛大学心理学的教授,他叫程鹏飞,你和思佳曾都就读于那所学校,想必你们应该认识。”凌泽桓说。
肖志远点头。
程鹏飞,他怎么可能会不认识,梦琪就是他的学生。
梦琪……肖志远想到她心里就一阵揪痛,还有他们那未出世的孩子。
为了拯救父亲一手创办的明和医院,他牺牲了相恋多年的女友。
哪知,牺牲变成了永远的失去。
这一切,都是那个叫凌泽宇的带给他的。
凌泽桓没注意到一旁神色微变的肖志远,此时的他,一颗心全系在思佳身上,继续说道:“我想让思佳去看看,顺便,也让她离开这里一段日子,也许,离开这个令她伤心郁结的地方,对她的病情会起到些帮助。”
“这件事情,要等思佳醒来,听听她怎么说。”
“这你就不用担心,我会说服她的……”凌泽桓放下杯子,起身:“等我联系好美国那边后,给你们电话,你们准备一下就起程。”
“可……”肖志远顿了顿,一脸为难地说:“思佳她现在这么依赖你,信任你,我担心,这路上会出现什么差错。”
“你的意思是?”凌泽桓睿目一敛,看着他。
“你能不能陪思佳去。”
“那你呢?”
“我想,我不去会比较好。”肖志远迟疑地道。
凌泽桓一怒,冲上前,一把揪起他的衣襟,大声道:“你是她的丈夫,怎么说出这种话。”
“我,我是怕我去了,思佳看到我,就会想起一一,那样,对她的病有害无益。”肖志远懦懦地道。
“可你必竟是她丈夫……”凌泽桓咬牙,怒道:“怎能这么不负责任。”
“我不是不负责任,我都说了,我怕,我的出现,对思佳的思想只会造成更大的负担。”
揪着肖志远的手一松,凌泽桓冷冷地道:“这件事,让思佳自己做决定,伯父伯母那边,思佳流产的事情,你们究竟准备瞒多久。”
“不知道,思佳说能瞒一天是一天,她说,她不要家人再为她操心。”
“万一思佳出国治疗了呢?”
“不知道。”
“不知道……”凌泽桓哼了哼:“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拿不了主意,难道,你在思佳面前也是这样?”
这样一个优柔寡断,拿不定主意的人,凌泽桓想不通,那么追求完美的思佳,怎么就会选择了他。如果就这样让他陪着思佳出国诊冶,凌泽桓还真是放不下心。
“我……”肖志远弱弱地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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