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愧难当的我在听到他说:“你来吗?”立刻一迭声回答:“好,我现在就过去。”
挂断电话,我望着林默然:“林总,我……”
林默然看我一眼,眼神意味深长,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他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我听到了,我送你过去。”
我低下头,心里居然有一丝怅然,林默然听到郑晟给我电话,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别说吃醋,他问一声他是不是经常跟你联系也说明他在意我,我想我会慌忙回答,没有,这是他第一次给我打电话,可是,林默然没有问。
在他心里,根本不在意我吧。
林默然把我送到陵园外面,说:“要不要我在这里等你?”
我想多陪我爸一会,再说有郑晟来看他,他一定很高兴,就摇摇头:“不用,我晚一点打车回去。”
他说:“我就不进去了,改天我再来看叔叔。”
我点点头,伸手打开车门。
“等一下,郑初雪,这个带给叔叔。”林默然递给我一个木盒子包装。
“这是?”
“红酒,我本来想买束花,可是我记得你说过叔叔也喜欢喝红酒,想到车上有一瓶,就没买花。”
我迟疑一下,接过木盒子,抱在怀里下车,对他挥挥手。
我走进陵园,回头,林默然的车已经开走了。
我站着发一会呆,抱着木盒朝里面去,陵园很大,走一会才看到郑晟正站在我爸的坟墓前,低头看我爸照片,墓碑前放着一束鲜花,应该是他买的。
我走过去,轻声叫道:“郑晟。”
郑晟抬起头,我看到他眼圈微红,我心里一阵酸楚,难道他还记着我爸,还会为我爸伤心。
我把木盒放在鲜花旁边,郑晟指着木盒问我:“这是你买的?”
我摇摇头,也没说是林默然送的,我想我不说他也会明白。
“这酒很贵,知道多少钱一瓶吗?”
我又摇摇头,我常跟林默然一起喝红酒,可是我从来不知道那些红酒的价格,就是知道林默然酒柜里不可能放便宜货。
“这是拉菲中的珍藏品,价格不能用钱来衡量。”
我这才知道郑晟为什么会问我,若是我拿的是普通红酒,他一定不会觉得诧异。
我是买不起这瓶红酒,可是我居然抱着它来祭奠我爸,不能不让郑晟忍不住开口问我。
我坐下来,看着我爸的照片,若不是我认识林默然,我爸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看到这么昂贵的红酒,可是林默然就这么有钱,眼睛都不眨一下,叫我把红酒哪来给我爸?
我对郑晟说:“你等我一下。”
我起身,抱了红酒到陵园看护房,借了刀撬开红酒盖,再借了三个一次性纸杯回到我爸坟墓前,对郑晟说:“来,我俩陪我爸喝一杯。”
我坐下来,倒了一杯红酒放在我爸照片旁,又倒了一杯给郑晟和我自己,我举杯对郑晟说:“还记得我们上学那会,你生日那天,我陪你喝酒回到家我可是被我爸狠狠揍一顿。
“我怎么不知道?”郑晟在我对面坐下来,看着我。
“没好意思对你说呗。”
我俩一边喝酒,一边回忆跟我爸有关的记忆。
我是一阵哭,一阵笑,不知不觉一瓶红酒除了倒给我爸那一杯,剩下被我俩喝光了。
酒喝光了,我俩的感情却喝出来了。
我哭着对郑晟说:“你知道吗,我爸得病那会,我又要伪装若无其事,不让他有心理负担,又要为了他的治疗费发愁,那个时候我真的好难过,我只有孔玉一个朋友,她说你到底给不给你爸治病,我说给,她说那你就来国色天香上班。”
我哭的是稀里哗啦,把一直憋在心里的话,终于说出来,顿时觉得舒服多了。
这些日子,已经有很多人知道我在国色天香做过,我知道他们跟杨大明一样,都瞧不起我,可是他们没有一个人问我为什么要去国色天香做事,我承受那么大的心理压力,还要承受那么重的经济压力,我能怎么办?
我有选择吗?
郑晟把我手里纸杯拿下来,指着他的肩膀说:“不怕,以后有我,只要你想,我肩膀随时给你靠。”
我虽然喝了酒,可是我还有理智,自从被张恒远逼着喝酒之后,再加上在林默然家里经常跟他喝酒,我现在酒量已经不是一杯倒了。
我没有靠着郑晟的肩膀,我看着他:“郑晟,我真高兴,你回来,我又多了一个亲人。”
我这话说的是发自内心,可是也有另一层寓意,我们是亲人,只能做亲人。
孔玉说过,郑晟喜欢我,我不想让他再进一步对我表白,我只想跟他做一辈子的亲人。
就算他说我自私也好,说我没良心也好,我现在已经不是一个纯洁的人,人配不上他,心也给了别人,再说,我不能不喜欢他还霸着他,我得趁着酒意跟他说清楚。
杨大明那晚那样说,而林默然狠狠揍了他,我相信那晚所有人,对我和林默认的关系都会心知肚明。
只是他们不说出来而已。
但是我有必要对郑晟说。
“郑初雪,你不要说这样的话,不管过去多少你,你还是我心里的那个郑初雪,你心底善良,你单纯,不管你做过什么,我都相信你有苦衷,我理解你,我的后背,永远给你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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