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回来还是要弄脏,但还是想洗的干干净净。即便我们生来就走在通往死的路上,但还是想在死前过的精彩点。
地底世界的居民实在是太不喜欢我们了。
我刚进女澡堂,女子们绕门而出。
他刚进男澡堂,男子们哄然散去。
霎时间,一堵墙,两个空间,被几扇通风的小窗口连了起来。
我大笑道:“我这边都没人,三个水晶洗包场,太值了。”
那边的敖右枝也笑说:“你以为只有你那边那样吗?我这边也很爽啊,他们走的时候毛巾都没来得及带,这是在给我送装备呢。”
我笑他:“玩游戏玩的真着迷,当是吃鸡的快递员给你送三级头嘛?”
敖右枝一个激灵,说起游戏就来劲了:“你不知道啊,我以前玩游戏可好了。”
“我也是,就是学习不好。”
“巧了我也是。”
于是我们两个学渣陷入了沉默,谁也没怪罪游戏的不好,因为两个人能来这里挖隧道,已经说明了错在自己。
洗干净身体顺便把衣服也洗了,拧了半天才保证衣服穿着不滴水。穿戴整齐出门口,发现敖右枝也是刚洗好出来,两人对视后噗嗤一笑。
我笑道:“原来你脸也是白的,不光牙白。”
白的发光的敖右枝咧嘴笑笑,指了指某处:“彼此彼此,我还以为你只有眼小,没想到胸也小。”
“敖右枝!”发出同归于尽的怒吼。
某人便鬼叫着跑出好远。
第4章 家门口的公路
脚铐使我们跑不出大步子,像两只小鸡仔,踉踉跄跄的追逐打闹于闹市。
阵阵夜风吹的透心凉,拖动夜雾这条轻薄的纱带,缠绵于山脊,蜿蜒而上。
脚掌拍打在土地上,呼吸大口大口的充实肺部,渐渐停下步子,我第一次在半山坡上看清地下世界的半边面貌。
明明是在地下,天上仍挂着皎洁的月。月光温柔的笼罩着这座无人知晓名字的孤城。
通向隧道的是蜿蜒的长路,等距的路上点起灯来,接连成片,远望着便成了茫茫星海。
暖橘色的光摇曳在四处,茂密的丛林增添份神秘的色彩。我凝视着这片陌生的土地,第一次在苦中作乐,竟觉得这儿也是片适合人居住的地。
敖右枝见我不在追他,也停下来,顺着我的视线一同瞭望这个别样的世界。
“真像以前我家门口的公路。”
他伸手指向眼前那片点点光闪的长路,涌动的风鼓动他透风的衣服,吹起风帆般,似要扬风起航。
我无言以对,毕竟我也不了解他门口的公路对他来说,是怎样的存在。对待未知的人事,我怀着敬畏的心,闭上嘴,学会用两个耳朵去静静聆听。
敖右枝仍是带着笑同我说:
“我小时候特别嫌弃家门口的公路,因为它,我就没睡过一个好觉。天天鸣笛,到半夜还有大货车超载超速的跑…最讨人厌的是,飞出来的沙石每次都碰巧打在窗户上,玻璃裂了,又要更换新的。”
他在回忆这段记忆时,眼里悄悄噙着泪,但倔强的不流泪,敖右枝怀念的口吻却使我也觉得眼眶发酸。
他说:“即便生活不如意,十有九败,我也仍然热爱。”
同一天长路,看着同样的景象,我和敖右枝想的截然不同。
摸索到路边的矮石,我用袖子擦干净,大呼一口气,一屁股坐下来:“真好看啊,这样的夜景。”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大风,刮得帽子差点飞出去。敖右枝眼疾手快的将它按回我的头上,帽檐压着刘海挡住眼,我瞧不见眼前的事物,只有一缕光能隐约可见外面的光景。
似乎是谁的面颊快速窜过来不及停留的泪,又是笑脸莹莹:“那就多看看吧,回隧道后还要在等个七天呢。”
你这样压着我帽子,我看个什么?
心里隐隐有埋怨,敖右枝松开手,把我从矮石的一边挤到另一边,抬抬帽檐他嫌弃道:“屁股真大,太占地了,往那边去去呗。”
我气的牙痒痒:“我先来的,先来后到!”
又往他身边一挤,措不及防的,敖右枝又挤回来,这次我没再去挤他。原因很简单,那双被磨出泡的手在我肩膀上拍了拍,似乎是无条件的投降,又像熟悉的安抚。
没看他脸上此时是什么表情,我顺着自己的想法,轻轻将头搭在他的肩上。小心翼翼的两个人一致的保持沉默,也不知心脏是否还在跳动,但感觉到的宁静是无比的真实,令人心生惬意。
时间分分秒秒的窜流而过。
快的眼还未眨几次,月亮便变得极淡。
藏在天之角,若隐若现。
代替它的又是新的一日,泛起泛白的鱼肚皮。耀目的光在眼前绽开,穿过薄薄的衣衫投在鸟鸣的山野里,万千金光唤醒神经,这时我们才站起酸涩的身体,快步地赶向隧道。
一路上我就一个劲笑。
阳光很暖,昨日看到的星海早熄了灯,水面平静倒是波光粼粼,璀璨泛滥。走在前面腿比较长的敖右枝回首看我在笑,只说:“你别是个傻子。”
我回敬他:“傻子有什么不好的,什么时候都开心,无忧无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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