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晋只怕一时三刻醒不来,既然梁氏愿意在这边伺候,温熙也就没有啰嗦。毕竟,被撞死的那个人可是诚郡王,当年镇南王诚王爷的独子。若是就这么等着对方找上门,只怕林晋就算是救活过来,也要为了诚郡王填命。
若是诚王妃不愿意就此放过,林家上上下下十几口人,甚至连同温家都会被牵连进去。
想到此处,温熙也就没了跟梁氏计较的心思,只是略一点头又叫了一个丫鬟进来伺候,这就带着紫絮离开。听着背后梁氏送她的声音,只是略微抬了下手,“好了,你回去好好伺候老爷就是了。”
一路快步回了院子,温熙想的更多也不回内屋直接在右稍间布置的小书房里面坐下,略微沉思了片刻,这才抬头吩咐。“紫絮,给我准备纸笔,研磨。我要给爹娘还有大哥、二哥写信。”
这样的事情,瞒是瞒不下的,只怕不出几日消息就会传回京城。如今诚郡王身边的人没有闹起来,只怕是怕在盈州这地界上被他们给“灭口”了,让诚郡王死的不明不白。
他身边跟着的人,倒是聪明人。
温熙苦笑了下,又把要说的话在脑中过了一遍,这才提笔写了三封几乎一模一样的信。
等这些都做完,她抬头却发现紫絮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你有什么要说的,就直说好了咱们这么多年的情分,难不成我还会因为你说错句话就责罚你不成?”
紫絮这才松了口气,“太太明鉴,这种时候怎么好留着梁姨娘看顾老爷,若是老爷恰巧醒了,不定她说些什么迷汤灌给老爷呢。”
温熙见紫絮一副讪讪不满的样子,沉重的心情这才好了点,道:“我岂是是那种傻的看不出她那点小心思?”
“那太太怎么还……”
“老爷可是个有志向的,此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纵然醒过来也会觉得头如斗大,我这边帮他善后,自然比那在他身边哭哭啼啼的人显得更识大体。”
林晋可不是什么怜花的君子,梁氏只觉得她备受宠爱,抢了她这个正妻的风头,甚至这这两年渐渐有了取而代之的念头。
温馨心中却是比谁都明白,不过是她这两年来与林晋越来越淡,林晋又顾著名声和她娘家不好多纳妾,这才在小事儿上冲着娇媚的梁氏。
若要说林晋喜爱梁氏到骨子里,那就真是笑话了。
温熙单手托腮坐在小书房里面发了一会儿的呆,这才回过了神。看着外面夕阳渐渐西移,她神色落寞起来,眼睛湿润了又干这才出了小书房。
因为家里主子出了事儿,整个下午府里前院都是乱糟糟的,后院里的人受了影响也没心思干活。等到用晚饭的时候,温熙就察觉出来不对头了。
她只用了小半碗的饭,看了一眼那不是咸了就是淡了,看起来随意拼凑的菜,眉头就皱的更紧了。
第五章
“怎么会这样……”林晋的声音如同一阵清风吹进了温熙的耳朵。是啊,怎么会这样!
像诚郡王那样的人,明明就该老实在家中待大婚之日,以后枝繁叶茂一生富贵的,怎么就死在了这不起眼的盈州?
温熙想着本来平复下来的心情就再次升起了一丝怨恨。因此没有接话,又低头不语了。
林晋沉默了片刻,才又清了清嗓子不自在地开口。
“那如今,诚郡王身边的人呢?未曾来府中闹事?”
“家中一直平静,只是这样才更让人不安。”温熙说到这里低声叹息,也不再别着劲儿非要等林晋开口了。
她直接继续说下去。“我之前已经往京中和大哥,二哥处送了信,诚王妃是讲理的人……”
说到这里她也说不下去了。
再怎么讲理的人,没有了唯一的儿子只怕也是要疯的。
她忍不住偷瞄了一眼林晋的神色,却只觉得变幻莫测看不出什么来。如此,她只能继续艰难地往下说,“这事儿,老爷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逝者如斯,纵然心中怨恨也好,酸楚也罢,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她不会头脑不清楚的在这种时候找事就是了。
“你说的没错,这时候确实应该早做打算。”林晋说这话的时候脸已经隐在了晦暗不明的床帐之后,温熙抬眼看去,却是看不分明他的想法了。
等到温熙离开,躺在床上的林晋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没有想到,他竟然没有死在暗杀之下,反而阴差阳错成了这个当年远走盈州的林晋!
是的,他根本就不是所谓的林晋,而是那个众人口中被林晋撞死的诚郡王,秦楚。
秦楚之所以对林晋印象这么深刻,不外乎一个原因——夺人所爱。而且,他还是那个被夺的人。
他原本与温熙青梅竹马,当年他幼年丧父曾经被草木皆兵的母亲送去了表姨妈家住过两年的时间。
只记得他走的时候,温熙两眼泪泡,哭的喘不过气来。秦楚就拿了他当时宝贝了很久的一套玉锁送了她,还说等长大了回来娶她。
只是,一转眼佳人已经长发及腰,只可惜嫁的那个人却不是他。当年年幼时的话,只怕她根本就不记得,也没有人会当真。
他当时只来得及赶往京城,一入城门就看到她的十里红妆……而转眼几年过去,如今,他阴差阳错竟然成了林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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