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底很矛盾,一方面不希望对方过得不好,另一方面又暗自祈祷对方在离开自己后日子不要过得太顺遂。
明母微一颔首:“挺好的。”
“我……”
“穆阳,”明母忽的放下杯子,正色道,“结婚的时候,你答应过我要好好照顾明心的。”
“结果呢,我捧在手心的女儿莫名其妙哭着回家了?”
她顿了顿,语气淡淡,“我知道你母亲一直看不上我们明家,如果你一直处理不好你母亲的事,那你和明心,还是算了吧。”
明母的眼睛蓄了冷意,“我们家虽然比不上你们,养一个女儿的钱还是有的。”
“妈,我……”
“行了,”明母面无表情地打断秦穆阳的话,“好听的话谁都会说,如果问题没解决,明心也没有回去的必要了。”
落日的余晖从落地窗照进来,秦穆阳独自一人坐在窗边,心不在焉地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他本来还想让明母劝说苏音跟着自己回家的,可是他没想到明母会这么不留情面地斩断自己的后路。
牛奶渐渐溶于咖啡中,再也看不清原来的颜色。
秦穆阳轻叹了一声,眸光落寞。
第32章
“先生,秦夫人在楼下。”
古朴典雅的房间内,秦穆阳正对着镜子整理领带。
听闻佣人的话,他眉头下意识往下压,修长的手指松了松领结,随口说道:“不见。”他顿了下,眼底闪过一丝落寞,“就说我出去了。”
佣人应了一声后出去了,偌大的卧室瞬间又只剩下他一个人。
秦穆阳环视了一圈空落落的房间,心底的失落更甚。
已经一个月了,苏音还是没有回家。
他抬眸,余光正好瞥见镜子一角的珐琅彩花瓶,上头还有佣人刚换上的茉莉花,是之前明心最喜欢的。
人淡如菊。
明心最喜欢的也是淡雅素净的茉莉花,而不是高贵妖艳的玫瑰。
骨节分明的手指停在领结处,秦穆阳怔怔地盯着镜中的花瓶出神。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花香,夹杂着他身上清冽的烟草味,在他鼻间萦绕。
只是可惜,喜爱这花的人早就不在了。
秦穆阳第一次有了物是人非的悲怆感,他静静地盯着镜中的自己,连日以来的失眠,他的精神状态并不算好,双目发红,眼下乌青严重。
思忖间,门外忽的传来一阵嘈杂声。秦穆阳正欲出声呵责,就听见母亲的斥责声。
“司机还在门口等着呢,就和我说出去了?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伴着“哒哒哒”细高跟的踩踏声,母亲的声音越发临近。张敏的身份在那,佣人自然阻烂不了她上楼。
隔着大门,秦穆阳还能清楚听见佣人劝说母亲的声音。他苦恼地揉着太阳穴,忍无可忍地推开卧室的门。
“妈,”秦穆阳斜倚在门边,朝佣人使了个眼色,示意对方先下楼,“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儿子的家我还来不得了?”张敏怒瞪向秦穆阳,脚下的红木板被她踩得咯咯作响。
她已经连着来了好几天,可是每次都被秦穆阳挡在门外。今天若不是她硬闯,怕是又见不到儿子的面。
张敏面色不虞地注视着秦穆阳的眸子,冷笑出声:“你这是打算不认我这个妈了?”
母亲依旧是咄咄逼人的样子,秦穆阳轻叹了一声,不欲和母亲作过多的理论。他越过母亲身侧,语气淡淡:“我公司还有事,先走了。”
“站住。”还未等他踏出一步,张敏就已经开口了。她别过头,看着眼前熟悉的儿子,眼下蓦地一酸,五指紧握成拳。
“听说你把路遥调走了。”再次睁眼,张敏眼底的酸涩已经不再,又恢复了平时的冷静自持。
“嗯。”
“为什---”
“妈!”秦穆阳不耐烦地打断母亲的话,眉心一皱,“你能不能别再管我的事了?!”
光洁的手背上青筋凸出,他忍无可忍地吼道:“我是不会和明心离婚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说着,他不再管母亲,径自下楼了。
车子很快驶出院子,空气中只余下几道灰色的尾气。
张敏怒不可遏地看着秦穆阳离开的方向,下唇隐隐有血丝渗出。掌心处红痕明显,张敏对着司机,咬牙切齿吩咐:“去海大。”
她不好过,别人也休想舒心。
.
苏音赶到海大的时候,原本喧嚣的人群已经退散,只有三三两两几个围在办公室门口,不过也很快被里头的老师赶走。
宽敞干净的办公室内,明母一脸的愤怒,正扶着桌子消气。
“爸,妈。”苏音急匆匆地跑过去,一手抚过母亲的后背,焦急道,“没事吧?”
苏音一接到父母学生的电话就往海大赶了,她没想到张敏会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竟然跑到父母的工作地方闹事。
“妈没事。”明母在女儿的搀扶下缓缓坐下,拉着苏音的手安慰道,“你怎么来了?”
明母往丈夫身侧的少年瞥了一眼,“是陈钰打电话给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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