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了一切的负担之后，她甚至有了过往一切只是自己做的一个梦的错觉。
“卫乔。”
她能屏蔽一切法术，自然听不见云易的传音，是以云易只好寻了过来，却在湖心亭里发现一只懒猫。
“我要去凡人界一趟，你随我去吧。”
卫乔睁开眼。
云易一如初见，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明明没什么笑意，却造成了一种看起来很温柔的错觉。
卫乔抬起眼眸，点点头。
她总觉得云易和她说话的样子像是长辈对着小辈，也不知他是不是故意。
“云易，我想学法术。”她沉默了一段时间，开口道:“这儿太大了，我想省力些，且我整日到头无事可做，有些冷清。”
“好。”他倒是爽快
卫乔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她问:“凡人界是什么地方?这里难道不是凡人界吗?”
“阴阳宫是在一处结界之中，封印结在某朵花的内部。”云易挑了一处坐，也不知从哪儿幻化出茶几茶杯和茶壶，在哪儿颇有闲心地泡起茶来。他递了一杯给卫乔。
卫乔接过，小心翼翼捧着，有些惊讶:“一花一世界?”
云易不作答。
“凡人界好玩吗?”
“比这儿好玩。”
“很多好吃的?”
云易抬眼。
卫乔捂着肚子，埋怨道:“我这辈子再也不想只吃野果度日了。”
她想吃肉，真的。
05
凡人界里烟火繁盛，人群熙攘。在空中御风而行法术者到了城中便与常人无异。在这里，法术者与凡人界达成协议，明令禁止在城中使用术法，扰乱治安。
城中更是有专门由法术者结成的一支巡逻队，是以老百姓们倒也安心。毕竟若是法术者闹了事，便会成为两界通缉犯，若非不得已，谁都不会冒这个险。
云易进城前便幻化成黑发黑瞳的模样，同常人一般。
这人果然无论如何变幻，还是很好看。
卫乔啧啧两声，调侃了声:“真有意思。”
她问:“不是说城内不许用术法，你这样的不会被通缉吗?”
云易勾勾嘴角，说不出的风骚:“如果能被发现的话。”
卫乔默，看着他那模样，她真的很想去举报。
和这人处久了她就发现，云易这人看起来高高在上，可是再随意不过。很好说话，但是很难琢磨。
她指着一旁魂不守舍的女人们，建议道:“要不把自己变得丑些?瞧那些人，眼珠子都快落下来了。”
卫乔和自己说话的样子太过自然熟络，云易稍微有些不习惯。他后知后觉地点点头，如她所言，变得普通了些。
卫乔叹了口气，换了皮相也罢，这人骨子里到底是个矜贵少爷，举手投足之间总与别人不一样。
这会让她觉得自己像个跟班的，虽然的确如此。
北荒离这儿有些距离，云易似乎并不急，慢慢悠悠和卫乔逛起了街，神色比卫乔还要再愉快些。
卫乔:“你看起来像是从未下界的样子。”
云易慢慢说道:“生活过一段时间，但是很快入了阴阳宫。”
他当年被阴阳宫上任宫主带回去，若非如此，他早成了野兽的食物。
“哦。”卫乔并不是很关心。
他们大吃大喝了几天，才来到北荒。卫乔脱下帽子，望着眼前巨大无比的沼泽地，往云易身边靠了靠。
沼泽地里若隐若现的野兽的嘶吼，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云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嗯。”
“你术法如此高超，却把我带来如此险境，只是因为我的法术免疫功能吗?”她都不知道自己能免疫到什么程度，要是特别厉害的一击她扛不住怎么办?她觉得还是云易本人更高明一些。
毕竟上回那成千上百不知哪里来的怪兽，被他轻轻一抬手便坠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那个景象实在太震撼，他们就站在漩涡中心十米之上，她腿软得不像是自己。
她深深地看了眼云易，眼中的怯意明显。
云易弹了一下她的脑门:“你自有别的用处，有我护着，万不会伤着你半根毫毛。”
卫乔呼了一口气，视死如归:“你说的昂。”
这片沼泽上方施了禁术，无法使用任何术法。云易不知念了一段什么咒文，沼泽上方突然出现了一座烟雾形成的桥。
“走?”
卫乔的腿颤颤巍巍不住颤抖，指着那桥，死鱼眼瞪得老大：“怎么走?”
云易安慰：“不会掉下去。”说着又补充，“也不会被吃掉。”
他说得倒是简单。
卫乔哭丧着脸，很绝望。
云易无奈，指着身边玉佩：“或者你到随身空间里待一会儿。”
卫乔狂摇头，她并不想被憋死，这个随身空间她待过一次，就不会再去第二次。
看着不紧不慢等她做决定的云易，卫乔觉得有时候他这种什么也无所谓，你决定好了就叫我的态度实在有种微妙的压迫感。
卫乔吸了一口气，恶狠狠地抓住云易的胳膊：“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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