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进了冷院,因为翠柔的暗中手脚,让府中给冷院的分例要么克扣严重,要么分文没有,到笼细月手中,一个月能混上两顿稀粥已是不错。
可看笼细月这通身的气质和力气,还有那丫环竹子,吃得显然是不会差的,个个脸色竟然比原先在府中的还要红润。
她原本是想来看看笑话的,好平衡一下早已经极度失去平衡的心,闻关虽然把世子妃抛至冷院,却也没有因此就想到了她和翠柔,照样天天书房睡,而且比起以前的,这阵子世子爷连去她们房间坐坐喝杯茶的面子都不再均出来了。
外头都传闻,高府的铃小姐很快就要回来了,这让林艳果和翠柔如热锅上的蚂蚁,好不容易使计让世子妃去了冷院,却也不见闻关对她们有所怜惜,如今高铃小姐又回来了,这可是闻关心尖尖上的人,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于是林艳果说什么也要在已经被弃的笼细月这边扳回一城来,这叫面子上有光。
“你、你先放开我!”误以为笼细月还要压制自己,先前吃过亏的林艳果连忙尖叫。
第 26 章
笼细月好笑起来,“你怕什么?杀了你我还得担当罪名呢,不过一个妾妃,我可犯不着把自己赔进去。”
“你说什么?”林艳果尖叫,平常最忌别人提起自己的身份,开玩笑,若不是因为闻关这个人,身价太值,太诱人,她身为官府家的庶女又怎么甘心进府作一个可以通货的妾妃。
“就算赔进了自己,你也不见得就能把我扳倒,而且呢,就算把我扳倒了,这闻府的世子妃,也轮不到把一个妾妃扶正,林姨娘既然是官府人家出身,怎么这点浅薄的道理也不懂?”笼细月不跟她绕弯子,听得林艳果把细皮嫩肉的拳头紧了又紧,却不敢露出半分。
的确,不管是她还是翠柔,从来都是想着如何把这个不受宠的世子妃拉下来,但是不受宠如何?拉下来,又能如何?
像闻府这样几代官府世家,祖规家规自成一套,闻关生来就是尊贵世子命,身为他的正牌妻,就算不得宠,一日在位一日为妻,闻关如今只是不待见这位正妻,却不曾写下离缘书。
她和翠柔再妒恨,再想要当世子妃,也只能梦里想想,
身为妾,通为奴。
林艳果狠狠的瞪着笼细月,此刻她住在冷院,穿着连下人都不如的粗布土衣,若以外表,她这个姨娘无疑是赢了的。
可是为什么她的表情这样淡定?甚至远远超过以前在府里的时候?
她不甘心,好不甘心!
她是小官商人家出身,虽然是庶出,到底是和奴婢出身的翠柔不可同日而曰,只要世子妃一倒,说不定,说不定这个正妃的位置,就指望她这个官商家的庶出小姐了呢!
但是,林艳果啊,笼细月虽然不得世子爷的心,但她就是个世子妃的命,笼府是一品,笼细月是正夫人的嫡亲女儿,再怎么样,也轮不到我们这些低贱的官商出身,还是庶出的女儿家,你可想仔细了。
想起当初硬要纳入闻府时,同为庶出的妹妹和自己说的那番话。
林艳果的胸脯剧烈起伏,那上头,莫名涌上一股悲凉。
她岂不知道笼细月的那些话里有话,她又岂会不明白笼细月的真正身份,一品笼府的嫡亲女,岂是她这个无品低等的官商庶出女儿能拼得过的?若不是高府的铃小姐性情太过豪爽,若不是世子妃一年了没有子嗣,只怕她连进府当妾妃的路子都没有。
这才是人各有命。
但是,她还是不甘心,娘家的不争气,她非得要争出一口气来不可,即使不择手段,她也要为自己挣来一份光鲜的未来。
林艳果盯着笼细月,面色复杂,
“什么扳不扳倒的,世子妃也不看看如今是个什么光景吧,真当自己还有被扳倒的价值?我不过白看看你,没想到你还不领情。”林艳果站起来,抖了一下青纱裙,故意显现一下雪白手腕上的金镯子,当然也没有收到她预料到的艳羡目光。
内心充满气馁的林艳果姨娘昂着和先前一样叉满金银条的脑袋,一扭一扭的离开了。
笼细月叹口气,看着林艳果离开,然后对身边的竹子说,
“看到了没?竹子,以后嫁男人,别学她那样。”
“咦?我才不要嫁人呢,竹子要跟着细月姐一辈子!”一听说自家主子要她嫁人,竹子可急了。
“别说自大的话。”结束这个没什么嚼头的话题,她们两个先想着回京城大道的花店,笼细月问起了陆迎和薄橙衣,“今天的生意怎么样?”
因为被闻老太太拉去喝茶,整个早上她都不在花店,只有陆迎和薄橙衣两个人看店,无形中反而促进了两个人的粉红时光,笼细月心中有些高兴。
“玫瑰花又被张婶订光了,熏衣草被张府的李大娘给订下了,她说张府的小姐很爱那个熏衣草的味道,还说要订下个月的!”一说到生意,薄橙衣的脸上有些兴奋,泛红的脸颊让陆迎一时看傻了,直到薄橙衣发现不对,他才假装清咳一声,拉回视线。
“对、呃,对对,张婶和李大娘都订了花,他们工作的地方都是大户人家,往常也都是街上买的花,自笼夫人这边买过之后就喜欢上这里了,一样是出钱,我们家的花保持时间和花的款式就多了很多。”陆迎说起我们家的花的时候,神情好不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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