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离蹲下身,他看着这个过分冷静的孩子。即便已经听到他们刚刚说的话,他依旧垂着眼没有明显的情绪波动;
“你应该听到刚刚你邻居叔叔说的话了,小飞,你父亲过世了。叔叔现在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能认真诚实的回答吗。”
曹勇飞依旧咬着牙不肯出声,邵离眸色如墨。为了不吓到曹勇飞,他语调已经刻意放松了几度;
他是个未成年的孩子,又是死者的直系亲属所以他的呈词也非常重要。
“小飞,你昨晚离开网吧之后去了哪里。”这只是第一个问题,曹勇飞却突然虎起脸,像一只被威胁的小兽;
他还是个孩子,并不懂得掩藏自己的情绪,虽然平日里老死气沉沉的,但说到底他只是个小孩。
邵离并没有顾及他明显的戒备,而是继续乘胜追击:“不能说吗?你父亲死的时候,你在哪里,见过什么人?”
他逼得太紧,那孩子已经整个贴在墙壁上,满面都是抗拒。付瑶有些不忍,她轻轻扶住曹勇飞的肩将他稍稍向自己的方向带了一点:“邵律师……你能听我说句话吗?”
邵离见她过来,态度又平缓了几分。
“你说。”
“昨晚我是在十点四十左右在胜利路小路口的网吧前遇见的这孩子,虽然我不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但寻常的人家一定不可能允许自己的孩子这么晚了还在网吧玩儿吧。小飞年纪小,说不定害怕回家被父亲责骂就在同学或者什么朋友那里住了一宿,这种设想应该也不是不合理的吧?”付瑶这番话说完,她明显感觉到男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又变得炽热了一分。
“付小姐的设想的确不无道理,但曹勇飞小朋友是当事人,他本人就站在这里,事情的经过还是需要他自己说清楚的。”邵离略有些松动的说。
“这里人这么多,小飞难免会被吓到。”付瑶抿了下嘴角:“如果可以的话,麻烦邵律师尽可能温柔一些,他还只是个孩子不是犯人,而你们只是需要他的呈词。”
她有些心虚,说来邵离也只是在做自己工作职份内的事,她一个外行人突然来说三道四好像的确不合适……
但是邵离没有介意,反而接受了她的建议。
这条街区太老旧了,往巷子里走的越久房子就以肉眼可见的越发破旧,死者的家更是破的连屋子大门都是旧木材随便装订上去的。
这里环境过于恶劣,街头巷尾就更不可能有监控头这种东西的存在,被逼无奈陆队长才一定要拿到死者儿子的呈词。
邵离带着三个女人和一个孩子坐进了警车里。外面太乱,他答应了付瑶不会吓着曹勇飞就会努力做到;
大概是这几个小时的相处让曹勇飞对付瑶她们三个大姐姐产生了某种安全感,他全程都拉着付瑶和褚怡君的手没有松开。
邵离扫了一眼付瑶被捏地发白的拇指,他从副驾驶的下面拿了一瓶果汁出来。
“你不用害怕,我只是问你几个问题,不会伤害你。”邵离把饮料的瓶盖打开递给他;在付瑶的微笑鼓励之下曹勇飞才接过了瓶子。
接下来的小半个小时,从一开始邵离问,男孩儿回答、到后来他陈述案发现场所发生的一切;付瑶她们都震惊了。
曹勇飞说,人是他杀的。
“不可能,你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做到杀死一个成年的大人。”褚怡君不太相信。
邵离却没说什么,他的表情有些难以琢磨,总之不太像动怒。
“说说看。你是怎么做的?”他突然向后靠,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曹勇飞交代说昨晚他爸爸堵钢珠又输了钱还喝得酩酊大醉回家,“那时候我正在岑叔叔家吃晚饭,他把我揪回家打一顿之后就把我扔在门外让我滚。”
天气又热他不想在门外养蚊子所以就去了距离家不远的胜利路网吧。
邵离适时提出细节的问题:“你有钱上网?”
当然不会有。所以曹勇飞只是去看别人打游戏、离开的时候又遇上了那群总是欺负他的高中生,他们本来想对曹勇飞实施勒.索,但翻遍他全身发现他是真的一毛钱都没有;
正当那群小混混不甘心想揍他泄愤的时候,付瑶出现了。
她保护他还赶走了那群人,曹勇飞觉得很没面子,所以推开她就逃走了。
“我回家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睡着了,他总喝得烂醉如泥,就算有人在他被子里放炮竹都吵不醒,我被他的呼噜声吵的睡不着,突然就想杀他了。”
曹勇飞如此说。家里虽然从来没有开火做过饭,但菜刀还是有的;
邵离听他说到这里,什么也没再问了,他又看了付瑶一眼,拉开车门下了车。
付瑶从震惊中回过神,再看向身边的男孩,感官传达给她的第一个意识居然是心酸与心疼;
虽然他的确杀了自己的父亲,可是这个还不到十岁的孩子的确背负了太多不属于他这个年纪应有的压力和重担。
曹勇飞被作为嫌疑人带回了警局。邵离把他的呈词转告陆青裁之后他就做了这样的决定;其实多半也是想保护这孩子。
深夜十二点之后邵离才沐浴完从浴室出来。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客厅沙发上发呆的女人,邵离知道她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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