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几个婆子压着绿萝出去,正赶上四公子从外边回来,他瞧了瞧,把绿萝带回倾梅园了。”
四哥?
宁宛的四哥便是那个打死了楼冉娘的元方立,自幼便是难以管教,几度留恋花丛,房里那些丫头没哪个不是被他调戏过两下的。
不是说这绿萝和三哥纠缠不清吗?怎么又扯进了四哥?
“四哥可有说什么?”宁宛问道。
“四公子问了为什么撵人出去,听罢就说人他要了,把婆子们遣回来,自己带着人走了。”落珠如实回禀。
“去跟落雪说,让她听着些三房消息。有什么事直接来同我禀报。”宁宛思量半晌不得解,干脆让落雪再打听打听,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再做定夺。
至晚间吃罢饭,落雪才回来禀了消息。
“奴婢和三房的丫鬟们不太熟,只听说今日里四公子领着个清秀丫头回来,才进院子,便抬成了一等丫头。可巧四公子身边正缺了个丫头,那绿萝就补了空。”
“别的呢?可有说四哥之前认不认识这丫头?”
“只说从前见过四公子和这丫头打照面,旁的倒是不知道了。”落雪皱着眉,明显也觉得这事奇怪。
绿萝是差点就成了她堂嫂的人,从前婶婶也多跟她提起,可也只是说,这丫头经常往三公子那里凑,这怎么又被四公子领回去了呢?
“你仍多留意些,也留意着王侍妾那的动静。若有什么奇怪的,再来同我说。”
经了许多变故,宁宛渐渐得也懂得这后院之中许多事故。如今绿萝去了四公子那倒不打紧,关键是,若是王侍妾同三房有牵扯,那她少不得要早些提防了。
说来也巧,往日总不得见的三哥,自出了这个事,宁宛两日里倒见了三回。
元方棋虽是王侍妾所出,可因是少爷,故而除了年幼时养在王侍妾那,后来皆是同府里兄弟一起。如今也有了自己的一个小院,就在元方睿院子旁边,除了去王侍妾那问安,倒也不是太同生母腻在一起。
宁宛在清萱阁门外的小道上碰见正要出去的元方棋,自是礼貌地行了个礼:“三哥这是要出去?”
“嗯。”元方棋点头。
因他是庶出,平日也不怎么受重视,自小便这副唯唯诺诺有些怯意的样子。宁宛虽是他妹妹,但却是嫡出,故而他在宁宛面前,也有些拘束。
“外边天寒,四妹妹早些回屋。”
“多谢三哥提醒。”宁宛甜甜一笑。
她倒不觉得这位庶兄有什么坏心思。他虽话不多,可为什谦恭有礼,也从未对下人发过什么火。应是个心地善良之人。
元方棋见妹妹笑了,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自小因庶出的身份没少受过排挤,几个妹妹尤以元宁如最爱取笑他。可这个嫡妹回来后,却一直对他礼遇有加,也让他对这个嫡妹放下了戒心。
打完了招呼,却不想两人同时侧身避让。
宁宛瞧着对面这个有些窘迫的少年,噗嗤笑了出来:“三哥是兄长,自是做妹妹的礼让。”
“四妹妹过谦了,愚兄不敢当。”元方棋低着头,不去看面前这个比他低了半头的小姑娘。
宁宛略一沉思,朝向落花落雪道:“你们在这等着。”
说罢抬脚,自元方棋身边走了过去。
过去后回头看向元方棋和等在原地的两个丫鬟。
“三哥请。”
她眼睛明亮,嘴角微微翘起,伸手比着请的姿势。竟让元方棋一时愣在了那里。
宁宛见元方棋没反应,又用眼神示意一番:“三哥?”
元方棋忽地释然了。嫡妹胸怀坦荡,他又何苦纠结于那些细枝末节。
他冲宁宛笑了笑,昂首走了过去。
落花先时还愣在那,不知宁宛何意,待得元方棋过去了,才突然反应过来。
“小姐这是?”落雪仍愣着。
“小姐果真聪明!如此既全了三公子的礼数,又全了我们小姐的礼数。当真妙极!”
落雪呆了一下,进而也反应了过来:“竟是这样!”
“我觉得三哥,不像是会同绿萝牵扯不清的人。”不料此时站在前面的宁宛却来了这样一句。
“小姐,那是有人亲眼所见的……”落雪跑上前解释。
“眼见就一定为实吗?”宁宛问道。
落花落雪都默了下来。她们在恒亲王府十年多了,又怎会轻信那一句“眼见为实”呢?
“你自盯着绿萝那边的动静就好了。”宁宛说罢,走进清萱阁中。
正月二十二日,前天刚下的雪已化了不少,这日天气晴好,正是宁宛和凝嫣约好了往同福寺去的日子。
因了顺路,宁宛早晨起便乘着马车到了定国公府。
薛凝嫣着了宝蓝色的袄子,下着了橘色织金线的裙子,外罩了正红色的毛绒斗篷,又过了个年,倒是更精神了。
两人共乘了一辆马车。薛凝嫣才一上车,便挽着宁宛说起话来。
“你怎么想起约我去同福寺了?自来也没见你这么急着想祈福去。”
“早前听说同福寺祈愿灵得很,就想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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