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又是那个少年!
他还在,果然是哪家的公子!
“没有人在看我吧。”元宁宛扭了扭视线,“那边站着的哥哥们我都不认识。”
“登徒浪子。”没想到,薛凝嫣却自顾自地来了这么一句,“肯定是看宁宛妹妹你漂亮,就跟刚才,好些个人偷偷瞧如意公主一样。”
宁宛捂着嘴笑了笑,“嫣儿表姐,跟个大人似的。”
“有什么好笑的呀,这是皇宫,当心让人瞧见了,说你没有规矩。”
两个女孩子捂着嘴笑作一团。
天空中炸开一朵又一朵灿烂的烟花,元宁宛又朝着刚才的方向看了一眼,那少年正和他的几个朋友们低声讨论着什么,灯火和烟火映在他身上,却让才背了不多首诗词的元宁宛脑海里映出了一句话,那词怎么说的来着?
“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褚州时先生教她,只说她年龄尚幼,这词于她而言,太过困难,却不想,元宁宛还是记住了。从前不知道意思,如今虽仍不知道,不过,却有了画面了。
元宁宛开心起来,虽然先前误进了前皇贵妃的宫殿,不过没有什么大事,如今平平安安出来,还给背过的词配了画面,这朔京还是有些好的。
烟火渐渐结束,王公大臣们纷纷说着吉祥祝福的话同帝后道别。本该宁静的夜晚,却因着年节而仍旧热闹,华盖马车驶离皇宫,朝向不同的府邸而去。
恒亲王府,安竹园,清萱阁。
外面的烟火爆竹声渐渐消去,落花掖了掖宁宛的被角,只露了一个小脑袋在外面的宁宛却睁着大眼睛瞅着她。
“小姐,睡一会吧,明儿个初一,要给王爷王妃,各房的夫人们请安呢。”
“嗯……等一下睡。”宁宛眨眨眼睛,“落雪,落雪。”
“哎小姐,怎么了?”落雪放下手里的衣服,走了过来。
“你同我讲讲王爷们和公主姑姑。”
“小姐,奴婢们不能妄议主子。”落花听得,却在旁边蹙着眉道。
“我们就悄悄说说,不让外面人听见。”宁宛笑笑,“我们小点声说。”
“就是,落花姐姐,小姐想听嘛,我们悄悄说。”落雪也眨眨眼。
“小姐还小,你也跟着她胡闹。”落花撅着嘴嘟囔了一句,“唉,没办法,听小姐的。”一边说一边笑着,走了出去,“我去外间守着,落雪你可小着点声。”
“知道了知道了。”落雪坐在床边的脚凳上,开始讲起故事来。
“小姐想知道什么?”
“今个你偷偷跟我说的,有个王叔不在京城,是怎么回事呀?”
“呀,小姐这是对没见到的王爷好奇呢!”落雪笑着道,“这没在京城的啊,是宁王,是圣上的第二个儿子。听说十年前就去临江了,每年年后三四月才回来一次。说起宁王爷,也是可怜之人,自幼就没了母妃,还被赶到临江那么远的地方。”
“这么可怜呀……没有娘亲吗?”
“听说,皇贵妃生下宁王,就病逝了。”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阵,没有母妃,这可是宁宛想都不敢想之事。
“那公主姑姑呢?我瞧着公主姑姑真漂亮。”
“如意公主是淑妃娘娘的女儿,不仅聪明漂亮,还擅长骑射。好些王公大臣们都比不过呢。”
“公主姑姑这样厉害呀。”
“可不是,我们大周的女子们,大抵都羡慕公主殿下呢!听说公主为人也十分爽朗,真是顶顶好的人。只是都过了及笄之年,也没招上驸马。”
“驸马?”
“小姐还小着,大抵不懂,驸马是和公主过一辈子的人,不过朝堂上的事,奴婢也不懂。”
宁宛呼了口气,驸马这个称呼她还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那么漂亮的公主姑姑竟已过了及笄的年岁,却还待字闺中。
“想必公主殿下出嫁时,定是十里红妆,漫天花雨。说起来,将来也不知是谁家的公子娶了我们小姐呢?”落雪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却忽然发现没了回音,低头看时,自家小姐却是闭了眼睡着了。
“小姐自小就能看出来将来定是性子极好的人,就是不知道谁家公子这样幸运了。”落雪小声嘀咕了一句,轻声出了外间。
至和二十五年的第一天,正月初一,年节里的热闹还未散去,朔京城里,到处都是念着歌谣的孩子,走街串巷,来往不同的亲戚家,收些压岁的礼物。有钱些的人家封些金银裸子,没钱的人家给些麻糖干果。也有那想挣钱的人,推着木板车,上面扎着一串串的糖葫芦,两个铜板一小串,三个铜板一大串,省了年节里的休息日子,却能挣得不少银子。
王公贵族们自是不用为挣银子这种事情苦恼,初一日,大多也是家里的长辈给晚辈们封些小礼物,权做讨个福气用。
这一日,落花落雪早早便叫起了宁宛,梳洗打扮,穿了新做的衣裳,再戴上昨日进宫皇后娘娘赏的碧玉钗子,虽是小小年纪还未长开,到底是大户人家的嫡出娇小姐,气质便与旁的人不同。
安竹园里,先是见了父亲母亲,宁宛到的时候,她的两位哥哥——元方睿和元方棋已经在那了,恒亲王世子正在给自己的两个儿子送上新年的礼物,各是两个小金裸子,虽说嫡庶有别,到底做父亲嫡母的还是稍公正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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