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还想再说什么,见恒亲王是真动了怒,又将话全数又咽了回去。
“你还想再编什么理由?”
一块木牌随着话音被扔到柳萍面前,她看去,便见上面四个大字,分外刺眼:“密州柳氏”。
怎么会?!
柳萍下意识便想否认,话到嘴边,却又生生咽下,最后化作了百转柔肠:“妾身确是密州人士,只是这木牌,并不识得。许是……”
“许是什么?”恒亲王有耐心得很,他端正坐着,目不斜视。
除元启同外,其他三房的几位爷都是头一回见这木牌。柳萍不过大房一个侧妃,他们只知她是淳王妃的妹妹,倒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位柳侧妃是密州人士。
他们心内虽均有疑问,可到底也不敢问出来,只得静静等着。
“许是……巧合吧,密州柳姓人家也不少……”
“巧合?”恒亲王冷笑。
柳萍止了话,脸上的柔情变成惊恐。他从未见过王爷这般,王爷虽时常冷着脸,可不像此时,似周身充满了杀意。
杀意?
恒亲王难道疯了?她背后可是淳王府!
思及此柳萍又端正跪好,垂首等着恒亲王的后话。
“宛儿在同福寺遇到了歹人也是巧合?从那黑衣人身上搜出这木牌也是巧合?木牌上碰巧写了你柳家也是巧合?”
“我……”
“你口口声声恪守礼法、从未逾矩。谋杀主母、刺杀王府小姐,这就是你的‘恪守礼法’?!”
恒亲王倏忽站起,一步一步走至柳萍面前。他本就身形高大,柳萍又是跪在那里,此时他站在柳萍面前,越发高不可攀起来。
“教唆世子有违法常,妄图窃取世子妃之位,这就是你的‘恪守礼法’?!”
屋内众人,除去宁宛方睿几个知道实情的,此时听闻恒亲王这一连串的问句,均也是露出惊讶神色。
王爷这意思,世子妃之死、四小姐遇袭,竟都是柳侧妃所为?
“柳侧妃一个弱女子,如何做得了这些事情,王爷切莫动怒……”林氏也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想要缓和一下恒亲王的情绪。
“王妃,人贵在自知。”
恒亲王用了王妃这个称呼,林氏觉出不对来,亦不敢在开口,只是在恒亲王身后,以极厌恶的表情看了柳萍一眼。
柳萍强打精神,深吸一口气,复而又带着些许哭腔说道:“妾身不知王爷所言何事。妾身自进府就极力服侍好世子,在院内也一应听从四小姐吩咐。王爷所言,实在不是妾身所为啊……”
“哼,”恒亲王冷哼一声,“王府的规矩,无论什么人,都休得坏了!”
“你承认也好,不认也罢,人证物证俱全,已不容你花言巧语。”
“王爷,妾身真的是冤枉啊。”柳萍见恒亲王似早已断定一般,一时也有些乱了阵脚。
她自事情定好之后,本就和姐姐未曾联系过,此时也并不知哪一环出了问题,贸然开口又恐自招了祸端。
“世子爷,妾真的是冤枉啊。”柳萍心急,便膝行向元启同。
然而出乎她预料的是,元启同竟漠然相对,只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却未发一言。
“世子侧妃柳氏,心思狠毒,谋害嫡女,自即日起禁足停园,非本王亲谕,不得赦免!”
恒亲王却未再给她演一出悲情求饶大戏的机会,直接便宣判了结果。话音才落,便有两名王府侍卫进得屋来,左右架起柳萍,朝外走去。
“王爷!世子!世子!”
柳萍仍不想放弃,而春和厅关上的大门告诉了她,再无转机。
目睹了这一切的王府主子们,此时亦是满脸愁容。几位小姐初次见到这等场面,不免吓得失了神,纵是宁宛清楚些缘由,也到底惊讶不小。
而各房的几位爷,则均紧锁眉头,思量着他们的父王此举何意。
警告淳王府吗?
一个四小姐,值得淳王府费这么大周章?
“今日之事你们都看到了。王府之内,不许有异心,这是我自你们小时候便一直在说的道理,可时至今日,仍然有人恍若未闻!”
一语惊得屋里众人呼啦啦跪了一地,只剩林氏站在那里,复杂地看向自己的丈夫。
两人过了大半辈子,可她觉得,她愈来愈看不懂这个夫君了。
“宛儿遇袭,对外只说是遇到了山贼,我今日之所以当着你们的面处置柳萍,就是想让你们都知道,不要想着伙同什么人,打王府的主意。”
恒亲王扫过自己的四个儿子,以及孙子孙女,加重了语气:“恒亲王府只忠于圣上,自始至终,不会改变。”
他说罢,也不再看下面人的反应,推门出了春和厅。
二夫人吴氏看向二爷元启捷,她夫君拍拍她的手,示意不要害怕。
三夫人王氏瞪了三爷元启哲一眼,两人未言一语。
四夫人刘氏悄悄看了看厅内众人的反应,又看向一边跪着的四小姐,不知在想些什么。
“还跪在这做什么?各回房罢。”林氏嗔了一句,扶着华嬷嬷的手出了春和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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