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又怎么能与天作对呢?
可怜他兢兢业业多年,最后,竟就落得个如此下场吗?甚至连自己为谁所害都不清不楚。
天光渐渐暗了下去,阴云密布的天空似孕育着一场雨,却一天过去了,仍然没有分毫要降雨的意思。
宁宛趴在窗边,看着天空渐渐变暗。夜幕悄然降临,阴沉了一天的天空此时更加浓稠,就像她此时纷乱的内心,化不开的愁绪。
天际,似乎隐隐有雷声传来。
潮湿而闷热的感觉自外面灌进屋里,让本就烦躁的人更加坐立不安。案台上的灯火心虚地摇晃着,似马上就要熄灭一般。
楼天自外面进来,因着接连的奔跑和潮热的空气,衣服被汗水浸湿,显出了许多不规则的印记。
“小姐,属下已打探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
2017年的最后一天啦!祝各位小天使们元旦快乐!来年平安喜乐,幸福美满!
还有两个多小时就2018年啦,新的一年,宛儿、凝嫣、凌远和子扬还在这里等着大家哦~
(づ ̄ 3 ̄)づ比心
第96章 骤雨(下)
“快说!”宁宛见他进来便起身迎上,此时更是着急。
“原是今日圣上赏了昭容娘娘两匹幻色纱,昭容娘娘去看时,却发现两匹纱都是坏的。昭容娘娘以为是哪个下人为了气她故意弄的,便大张旗鼓地找到了库房的总管,要求彻查。没想到圣上下了朝就去了藏玉宫,正巧赶上这一幕。”
“钟昭容?”宁宛蹙眉问道。
楼天点点头,复又接着道:“圣上原本是想再换了两匹来便罢了,结果着人去库里拿时,却发现所有的幻色纱都是坏的。圣上大怒,命人彻查锦绣坊。这才派了许多人到樊府查抄了东西。如今只等着大理寺判了案,再定樊当家的罪责。”
宁宛听罢跌坐在红木绣凳上。
那幻色纱,她可是亲眼见过的,何曾有什么问题。况且樊当家就是胆大包天,也不可能把所有的纱都弄坏了再送进宫去。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一时又想到樊婷婷,她现在不能出府,什么都做不了,也不知樊婷婷如何了。家中陡生变故,那种悲伤和绝望,她去年才经历过。
“想办法通知定国公府安国公府和英武侯府,就说我现在被祖母禁足了,请他们一定救救婷婷。”宁宛的语气有些哽咽,楼天闻言,忙行礼告退,想办法传递消息了。
隐约的雷声越来越近了,已近子时,外面安静得只能听见焦躁地几声蝉鸣还有偶尔穿过回廊的潮热的风发出的声音。
宁宛没有丝毫的睡意,她只要闭上眼,就会想到那个充满了江南水乡灵秀之气的樊府,而今必已是一片狼藉。
枕下压着正月十五夜里燕凌远送她的那支“相思”簪子,她翻出来握在手里,木制簪子的凉意自手心传来,仿佛将周身那种黏腻而压抑的感觉驱散了一些。
不知道燕凌远现在在做什么,他们有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樊家,还有救吗?
啪嗒。
窗户扣住的轻微声响传来,宁宛惊讶地翻身坐起,便见果然是燕凌远,一身墨色长衣,正站在窗边看着她。
“你怎么来了?”
今天有祖母派来的人在这盯着,宁宛的声音格外地轻,动作也异常小心。
“关于樊婷婷的事。”他很简单地说罢,便将榻上一件褙子套在她的襦裙外边,“事出紧急,恕在下唐突。”
饶是宁宛之前已经有过被他偷偷带出去的经历,这次还是一路上心惊胆战。
恒亲王府的守卫也不是吃干饭的,他次次进来如入无人之境本就让她惊讶,而他竟然能将她安然带出去再送回来,宁宛更是觉得不能想象。
而燕凌远对他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宁宛出去这件事却不置可否。他虽然从来未被发现过,可他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他忽略了。
这次去的地方宁宛便已有些熟悉了。仍是嘉懿湖西岸,隐藏在芦苇丛中的那艘乌篷船。
这艘船似乎一直有人在打理。宁宛到时,它仍同一年前是一个模样,丝毫不见损坏,也没有因久未启用而落了灰尘。
她一进那小船内里,便瞧见了樊婷婷。
樊婷婷红着眼睛,薛凝嫣揽了她一边的肩膀正在安慰她,苏子扬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宁宛看向身后的燕凌远,他在门外,一边撑篙让小船驶离岸边,一边低声道:“我去樊府本想见一见樊当家,了解些情况,可樊当家执意让我把樊姑娘带出来。”
为人父母者,大抵都盼着儿女能一生顺遂吧。就像当初娘将她推出火场一般,樊婷婷的父母也只是希望她不要经此一劫,可以安然长大。
宁宛走了进去,一只手握住樊婷婷的手:“大理寺还未做判罚,我们还有机会。”
樊婷婷却摇了摇头,她的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不住地滴在木桌上:“没有用了……”
“不会的,樊家是被人陷害,皇爷爷不会坐视不管的。”宁宛仍在解释,她不想让樊婷婷这样就失去希望。她曾那样直爽而一往无前,怎么能被这么轻易打倒呢?
“我们猜测那批幻色纱,是在一入库时就被动了手脚,但是此前圣上没有赏过人,故而没有发现。至于这次……”燕凌远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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