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呢?她所等来的,是薄情,还是深情?
钟承之和齐娉婷的婚事办得分外仓促,才出正月,二月初八,齐娉婷便从齐家出嫁,嫁到了钟家。
而齐项大人,果真未出现在宴会上。齐项的夫人白氏顶着有些浮肿的双眼,向人惨淡地笑着,显然是哭了许多日,不过勉强支撑罢了。
钟承之面上倒是很愉快,可晚间他喝了许多酒。同他才来朔京认识的那些富贵子弟们一直喝到宴会都散了,人都快走尽了,才被两个小厮扶回了寝房。
齐娉婷在钟家过得好不好,宁宛不得而知。只是后来又听人说起,钟夫人齐氏自出嫁后再未回府,便连三朝回门,也不曾出过钟家。
等到四月,阳春的天气渐渐暖和起来,朔京城内朦朦胧胧有了些绿意,宁宛终于等来了她盼了许久的消息。
几年不见的宁王携宁王妃,再有几日就到朔京了。
她们几个姑娘俱敬重宁王殿下,而宁王妃温婉端庄,又同她们关系都不错,虽说是长辈,可全无长辈的架子,倒是同知心的姐姐一般,故而宁宛几个姑娘听闻这个消息都是兴高采烈。
燕月悠早盼着宁王殿下带回来那些新奇玩意。几人今日在定国公府薛凝嫣这里小聚,要数燕月悠最为开心了。
“王妃可给你写信说了具体哪日到?”燕月悠才见到宁宛,就挽着她的手问起来。
几个姑娘都知道宁王妃和宁宛常有信件来往,故而燕月悠问这一句也算在情理之中,只是目今已四月了,宁宛笑笑,捏捏她的脸道:“敢情你家寄信不要时间,宁王妃婶婶的信是早几月寄的,如何能知道究竟哪日到?”
燕月悠耷拉下脸去,有些灰心地道:“我记得那年咱们一道看宁王殿下进朔京城,那时是从哪知的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
樊家和齐家的事情先告一段落,让我们发点甜饼吧怎么样(づ ̄ 3 ̄)づ
第104章 恩断(下)
楚落音便答道:“那年是宁王殿下派了人给圣上送信,圣上高兴就说了日子,我们才知道的。”
“这样啊……那圣上怎么不再说一次呢……”燕月悠噘着嘴小声抱怨了一句。
薛凝嫣听得她的话说得有些不像样,忙打断了话头:“我听我爹说,圣上要给宁王殿下办个接风洗尘的宴会,说不定到时请我们去,只管等着消息不好了?”
“真的?”燕月悠又兴奋起来,眨着大眼睛看着薛凝嫣。
“骗你做什么。”
“宁王殿下久未回京,圣上又一向仁爱,办这么场小宴会,自然是合乎情理。”楚落音解释道。
“只不知道到时候都有哪家得了赏前去。到时定也热闹得紧。”柳听雨有些向往。
“瞧你们一个一个的,只管等着吧。这都进四月了,我猜宁王殿下过不了几日就到了。”薛凝嫣嗔了她们几个一句,女孩子们又嘻嘻哈哈笑了起来。
四月十五,正是宁宛跟着傅大人学课业的日子。近来圣上愈发看重她,宁宛虽不知为何,可皇命须从,每每圣上召见,她也只得前去。
尤其到了要进宫跟着傅大人学习的日子,圣上经常召她到修明殿的偏殿去,有时考校些功课,有时只是她在一旁坐着看圣上和祖父下棋,而近来竟有一次,圣上同一位大人商议一些事务,让她在一边旁听。
宁宛心里颇有些惊讶。她这几年也读了几本史书,以至男子要学的四书五经,傅大人也挑选出一些内容教与她。皇爷爷让她随侍旁听一些不要紧的政务,这不正像殿前的女官要做的吗?
宁宛被自己这个想法惊得不小。她是恒亲王府的小姐,按理算是皇亲,随侍的女官可以是皇亲吗?可至和帝没有什么想给她解释的意思,而她也不得出口询问。
这日又是皇爷爷召了她去修明殿。今日倒不是听那些事务,是至和帝正同姜老儿面对面下棋。赐了座,宁宛便安静坐在一旁,看着棋局上黑白相间的形势。
至和帝今日似乎心情不错,他还饶有兴致地问了宁宛会不会下棋。
“宛儿不曾学过棋艺,只看兄长下棋,略知一二。”宁宛听至和帝问她,忙起身应道。
“那傅清源下得一手好棋,不曾教教你?”
傅先生棋艺闻名大周,宁宛还是知道的。苏子扬便是他的爱徒。只不过傅先生大抵还是不太喜欢女学生的。宁宛这么想过,也便没有问过傅先生棋艺方面的事。
“傅先生棋艺高超,宛儿愚钝,未敢请教。”
不想至和帝却哈哈地笑起来:“你可莫要给他掩护什么了。那傅清源朕知道,一向有些瞧不起女学生的。不过他那爱徒,苏家的那小子倒是着实灵慧。”
至和帝对面的姜老儿也点点头:“苏公子少有才名,难得的是不恃才傲物,日后必成大器。”
宁宛听到这话,在心里笑了一下。若是让嫣表姐听见姜老儿的话,一定会跳出来说,谁说那家伙不恃才傲物,分明是全天下最常得意忘形的人。
思及此,宁宛却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定了定神,又朝至和帝福了一礼道:“皇爷爷看重宛儿,是宛儿的福分。只是宛儿有时常想,天底下的女孩儿若是都能得人教导,岂不是一件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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