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轻轻掩门退了出去。
至和帝亲封恒亲王府元四小姐为韵容县主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朔京。这一颇有些特别的封赏,昭示着圣驾对这位年仅十岁的小姑娘的喜爱,也将宁宛推上了风口浪尖。
“父皇真是有意思。”齐王元启檀把玩着手中的绿玉茶杯,轻笑了一声。
“大哥昨日……”淳王元启名却没有心情接他的话。
“怎么了三弟?”
“父皇本就对我们有所忌惮,大哥昨日为同二哥相较,一下子捐出那么多银两,岂不是更惹得父皇猜疑?”元启名有些犹豫地说道。
“与元启渊相较?”齐王笑得轻蔑,“不过是仗着临江的地界,想要引起父皇注意罢了,不足为惧。我又何须与他比较?”
“那大哥……”
“父皇缺银子,本王就捐银子。西南缺人,本王就派人。”
“大哥的意思是……西南?”
“西南虽说是‘蛮夷之地’,可这些年朔京鞭长莫及,不知捞了多少好处。”元启檀说至这里,便没有再说下去了,不过元启名也听明白了。
齐王这是借着这件事,要把手伸向西南了。
“大哥果然足智多谋。”淳王顿了顿,又接着道:“不过这位韵容县主,倒是不在我们预料之中。”
齐王的脸色亦变得严肃起来:“父皇对这位四侄女,好似极为在意。”
淳王闻言,凝眉想了想:“父皇早先就带着元四小姐在宫中教养。”
“她有何特殊?”
“除了礼仪教养好些,旁的,似乎也没什么突出的。”
齐王却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二堂弟往褚州去那年,是出了什么事?”
淳王一骇,声音也低了下来:“同那位林大人有关系。”
齐王微眯起眼睛,看着不远处,两个侍女端着红木食盒走过,惊起树上的鸟儿,扑簌簌飞出了院墙。
“派人去查一查,当年那位堂弟妹,和林家到底是什么关系。”
淳王点头应是。
“那位韵容县主……”
“臣弟派人多注意一些。”
元启檀终于注意到这位处处都透着不同寻常的元四小姐了。元启名心里想着,又想起那个还被关在恒亲王府的柳萍,本来是枚好棋子,可惜那个女人太过愚笨。
而这一次,可是真真实实要见识一下这位韵容县主的本事了。
送往西南,以解燃煤之急的银两,不出三日便凑齐。除去京中各位王公臣子所捐,又因宁宛开的头,许多闺阁小姐和夫人们也或多或少出了一份力。
而同宁宛犹为要好的薛凝嫣几个,更是在众小姐中出得最多。她们几个,也做了另一件让至和帝大为高兴的事情。
由薛凝嫣出谋,宁宛几个出资,建了一所专门传授各项技艺的学堂。不仅接收西南逃难前来,想要学得一门手艺的贫民,朔京城的穷苦人家,若想自力更生,谋一个差事,也可以报名,入这所学堂学习。
学堂取名“明艺”,专门请了朔京比较大的手艺铺子里已经不再做活计的老师傅,若有来求学的学生,就跟着这些老师傅专学技艺。此处只设识字的课程,却不用学习四书五经等科举的科目,有那不喜读书又想学手艺的,开门这日,便早早地等着报名。
几个姑娘不能到外面去抛头露面,一应的事务便交给了家里的兄长。这其中,倒是由燕月悠的二哥燕凌尘,总的负责起来。
兴建学堂,功在后世,因着这个,至和帝又赏了许多东西给各府的几位小姐们。一时间,朔京城这几位名门闺秀倒好似雨后春笋一般,忽然便闯进人们的视野,且才一出现,就带着让人歆羡的光芒。
不过,前去西南的人选,却未如了齐王的愿,这个消息,也同时出乎了燕凌远几个的预料。
自宁宛获封县主,薛凝嫣结力建学堂起,他们几个公子小姐,也算是正式走上了朔京城这个暗流涌动的战场。而像燕凌远、苏子扬几个,早先便着手经营,目今更是成为了朔京城新秀的代表。
而苏子扬课业突出,明年便要下场参加秋闱,如今已被不少人看好,一时前来相交者亦众多。
这几位渐渐显露头角的少年英才们,目今正在松山书院后山的小亭子里,讨论着圣上新下的旨意。
“圣上没派齐王殿下那一派的人,也没派宁王殿下这一派的人,却是派了燕王殿下亲自去西南。”元方睿沉声道。
燕王为至和帝四子元启诚,乃是李修仪所出。因生母位分低微,在这场隐隐显露端倪的夺嫡之争中,似乎一向不引起人们的注意。
而这一次,至和帝偏偏是派了这位似乎不太受人重视的小儿子,前往西南。
“听说那位李修仪,一向唯皇后娘娘命是从。”薛慕舟道,“会不会,燕王殿下也是……”
齐王和淳王同属一派,这已是未被明说的事实,而燕王,却从未见有过什么动静。若是燕王的母妃李修仪同皇后娘娘关系匪浅,那薛慕舟的推断便不无道理。
可苏子扬却不这么认为,他将折扇收起,一下一下敲打着自己的手心:“我看不然。燕王殿下一向远离这些争斗,多同燕王妃游玩设宴,而且,当年燕王妃产下小世子时的事,你们可别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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