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回王叔的话,没想什么。”宁宛忙起身,福礼。
宁王却笑了起来:“宛儿是不是觉得坐在这里有些不妥。本王知道你最重这些,不过今日就当是闲时小聚,没有那些规矩。”
燕王也笑了起来,说道:“早先便听闻韵容的礼仪,朔京城也寻不出第二个来。起先本王不信,如今亲眼得见,方知本王才是井底之蛙哈哈哈。”
“燕王叔叔过誉了。”
燕王年岁也不大,许是常年不操劳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他的笑容分外的轻松。宁宛光是听他说话,便觉得这位王叔是位极有趣的人。
三人又说了些旁的,这才进入了正题。
“四弟近日就要往西南,可准备妥当了?”
宁宛原本正对着碟子里的小菜发呆,听闻宁王这句话,一下子回了神。终于,真正要说的事情出现了。
“不瞒二哥说,臣弟从未出过远门,如今也不知都带些什么,只是随意收整了一些衣服。”燕王叹了口气,显然不甚想离开朔京。
宁王便笑道:“总归是替父皇分忧,况且又能去看看西南的风土人情,四弟也应该高兴一些。”
“也不是不高兴,只是……”燕王此时的样子,倒真的像是弟弟在同哥哥抱怨一般。
宁宛看向他,便听着这位向来随性的燕王又接着道:“瑛儿一向单纯,本王这一趟,又不知要走多久,实在放心不下。”
燕王妃姓江,闺名江瑛。宁宛曾在宫宴上见过几次。虽然相貌与宫中各色美人比起来说不上有多出众,但胜在气质出尘。
单纯不单纯宁宛不知,只从燕王的话里,倒是能看出燕王和燕王妃感情深厚,而燕王,实在是算极其疼爱他的这位王妃了。
“四弟妹一向聪慧,四弟若是不放心,多安排些侍卫便好了。”
燕王又叹了口气,十分不情愿地道:“唉,也只能这样了。”末了,才小声嘟囔了一句:“也不知父皇为何突然想派我前去,明明大哥那里都荐了人,本王瞧着也是极妥协的。怎么就突然换了呢?”
宁宛闻言看向宁王,宁王脸上的笑意分毫未变:“四弟久在朔京,兴许父皇也是想让四弟出去瞧瞧。”
宁宛低头浅笑,她都能听出来这话里的试探之意,竟然还担心宁王叔叔会不会一时失言。
却没想到,燕王竟然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却转向了宁宛:“韵容也未曾出过朔京吧?”
这话问得突然,宁宛也一时不知何意,只好笑着点头道:“自来了朔京,便再没出去过。”
燕王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嗷,四侄女早年在褚州的,瞧瞧本王,竟都忘了。”
这一顿,宁宛吃得着实有些艰难。
燕王不日就要启程往西南,宁王这时约他出来,原因是什么宁宛大概也能猜到一些。只是她的加入应该算是一个意外。
而燕王表面看去什么都不知,什么都不管,他问得话却又着实让人心惊胆战。
等从一品居出来,宁宛觉得自己心里想的那些事情,愈发要乱作一团了。
燕王也许真的不是齐王的人,可这不意味着他不是敌就是友。燕王也是王爷,是圣上的儿子,宁宛不会忘了这一点,她也相信,宁王叔叔不会忘了。
宁宛闭目坐在马车上,脑子里尽是方才两位王叔的对话。
燕王似乎也对她县主的身份十分好奇。而这,亦是另一件宁宛始终不解的事情。
她虽于西南一事上有功,可她自己知道,这功劳远不足以封一个县主。而皇爷爷偏偏这么做了。
又加上这几年不断的有意培养,一个越来越明显的问题浮了出来。
各府中优秀的女孩甚多,远的不说,便是楚落音,在楚太傅的亲自教养下,那也是万中挑一。
那么至和帝,又为什么偏偏选了她呢?
而楼外青山的一间厢房内,此时却远不如宁宛他们那里安逸了。
“她走了?你没把她带来?”元宁如的声音很急,似乎是有些生气。
“谁让那么不巧,正遇上宁王和燕王了。”方勋若无其事地坐下,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两位王爷?”元宁如一愣,“遇上两位王爷,也能把她带来啊。”
大概是觉得元宁如的话说得有些过了,站在她身后的方柔忙拉了她一把。
只是话以出口,方勋闻言,眉头皱了起来。
“你倒是说得轻巧。本世子若是违了两位王爷的意,你能替本世子承担?”
“我……”元宁如语塞,“可是,那也不该就这样……”
方柔眼见不对,慌忙打断了元宁如的话:“既然这次不巧,那下次也是一样的。大哥不要生气。”
“哼,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可这机会这么难得,她如今已经做了县主,若我们现在不动手,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元宁如今日出来,私自见了外男,原本心里就十分紧张。这件事她和方柔商量了许久,好不容易等到这么一次,却不想事情竟然没有做成。
而方勋讨要的报酬本来就高,那银子送出去难不成还能要出来?她此时,是确实有些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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