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宛蹙眉:“我总觉得兴许不是齐娉婷自己的问题。她若真的知道她的处境,就该知道只有有了长子,她才能傍身。现今钟公子没有纳妾,不过是还碍着三分齐家的面子,可齐项大人丝毫不让步,那钟公子……”
薛凝嫣听了她的话,思忖了片刻,也点了点头:“说来也是,难道,是张氏?”
这个猜想还是很让人惊讶的,府里的主母不让自家儿媳有孕,说来怎么也难以让人相信,可是放在齐娉婷这个处境里,好似又能说得通了。
“大概钟家也发现这一步废了。”此刻宁宛又有些同情齐娉婷。
在最美好的年华遇见了以为可以托付一生的爱情,最后却发现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骗局,不知她心底该怎么悲凉。
宁宛和凝嫣边说着边往前走,正巧齐娉婷也过这边,三人倒算是打了个照面。
“韵容县主。”
三人见礼,原本宁宛打算直接过去便完了,没想到齐娉婷竟然叫住了她。
“小钟夫人有什么事吗?”齐娉婷看去并无恶意,宁宛也无心与她有什么口舌之争,只权做礼节回了一句。
齐娉婷面上勉强扯出一个笑来,却是越发显得凄惨:“早年心性暴躁,曾与县主有过一些不愉快,如今既已过去了这么久,还望县主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放在心上。”
这一番话让宁宛和凝嫣均是一愣。齐娉婷在钟家过了一年,怎么连性子都变了。从前那般嚣张跋扈,如今竟然温柔似水,还同宁宛道起歉来。
“陈年旧事,小钟夫人不必介怀。”
“县主……”齐娉婷咬着下唇,似有什么话想说。
“此处毕竟是宫里,小钟夫人若有什么事要寻宛儿,要么尽快地说了,要么便另派人吧。”薛凝嫣出声提醒。
宁宛向来很少说这般催着别人的话,可薛凝嫣不怕。反正横竖齐娉婷和她没牵扯。
“我父亲是耿直忠厚之臣,我恐怕这辈子都不能再尽孝道,若将来我父亲出了什么事情,还请县主能在圣上面前美言几句……”
齐娉婷的话还没说完,宁宛的眉头便蹙了起来。
这位小钟夫人面色哀婉,眸中含泪,好似齐大人明日就要出事一样,而更让宁宛奇怪的是,她怎么会求自己帮忙呢?
“宛儿只是女流之辈,于朝堂之事一概不知,小钟夫人突然说这些,宛儿惶恐。”
“县主,我知道圣上喜欢县主,我只是……我只是怕万一……”
“小钟夫人若是没有别的事,宛儿就先回去了。如今已不早了,小钟夫人也早些准备出宫吧。”
如今是在宫里,人多眼杂,她和齐娉婷说话,本就容易惹人猜忌,如今齐娉婷还同她说这种事。
且不说两人之前没有什么交情,便是有交情,这样的话又岂是能随便说的。
宁宛和凝嫣快步离去,而齐娉婷立在原处,看着两人的背影,眸中的泪却愈发多了起来。
因为齐娉婷牵扯出的旧事,让宁宛在这一夜想了许多。
听她话里的意思,难道是齐大人要出事了?可是皇爷爷一向信任齐大人,也没有传出什么旁的风声,齐娉婷又是怎么有这种猜测的?
难道……是钟府要有新的行动了?
可宁宛觉得那也不应该。且不说钟府和齐府还是面上的姻亲,便是钟承之和齐娉婷的关系名存实亡成了全朔京都知道的事,齐王派也不该在这个节点上行动。
宁宛常去修明殿,她知道皇爷爷因为北狄和西南的事,情绪不是很好,这时候谁若是触了霉头,后果可想而知。齐王殿下是聪明人,应当不会犯这种错误。
“楼望。”宁宛轻声喊了一句。
“属下在。”楼望的身影隐隐约约显出在屏风后。
宁宛想了想,便道:“去查一查,最近钟府发生了什么事,尤其是都跟哪些人往来过。”
“是。”
新年的第一个晚上,外面爆竹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夜色已深,宁宛迷迷糊糊入睡,好似梦到了燕凌远。
若他还在,这些事情,他便都会办好了吧。
有一种复杂的情愫,一旦萌生,便再不能消除了。
年节的热闹一直持续到正月十五。上元灯节,一向是年轻的姑娘小伙们最喜欢的节日。这晚他们得以出府去,赏花灯,猜灯谜,还能难得地与心上人见面。
今年燕凌远不在,是燕凌尘领着燕月悠前来与宁宛他们会合。
燕凌尘和苏子扬一样,要参加今年秋天的会试,苏子扬的才学,在整个松山书院都是最顶尖的,才一见了面,燕凌尘便过去请教起问题来。
“你二哥不过才十二,如此着急做什么?”薛凝嫣见那两人谈起诗书来没完,便向燕月悠打趣道。
“二哥说想下场试试,去见见世面,总归今年若考不上,便下一回考。”燕月悠撅撅嘴,显然也有些不满。
她大哥去了燕云,二哥又整日读书,她在府里,别提有多无聊了。
“燕二哥也是有才学之人,定会高中的。”宁宛对燕凌尘多少了解一些,听闻她们聊到这个话题,便也凑过去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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