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为了给皇爷爷分忧。普天之下的臣子,又有哪个不是时时在忙碌。燕王叔叔远赴西南,才是着实辛苦。”
燕王妃听了这话,便笑了笑:“父皇体恤他辛苦,他倒还认了真,不知多得意呢。”
而宁宛却看见,燕王妃说完这话,看了眼身边侍奉的一位侍女,那侍女和奶娘两个人带着小世子出了这屋,又把门轻轻关上。
“我早便知二嫂喜欢你,先时不懂,如今和你说了几回话,我才知我们宛儿是真的讨人喜欢。”燕王妃说完,起身自一个柜子里拿出一封信来。
对于燕王妃的直白,宁宛其实有点惊讶的。毕竟她同燕王妃不算很熟悉,而对方却丝毫不避讳,只在她面前便十分顺当地把信拿了出来。
“其实原本也没什么大事,只是你也知道,自打王爷从西南回来,就愈发忙,瑞儿不能离了我,我也怕到时忙起来,就忘了这件事,故而便想拜托你。”
宁宛忙起身,接过那信封来。信封上什么都没写,掂量去大概也不过是几张纸。
“王叔和婶婶劳碌,宛儿若能帮上一些,也是宛儿的荣幸。”
“你不同跟我说这些见外的话。这信封你只管等二嫂他们回了京,就交给二嫂。我知你聪慧,也不想瞒着你,你若觉得不妥,也只管和父皇、王叔说。”燕王妃面上始终带着笑,可宁宛却觉得自己心跳得比平日里快出不少。
谁说燕王燕王妃不知朝堂之事?他们只不过从不显山漏水。
宁宛相信这信里的内容,她若不向皇爷爷和祖父说,那这信里的东西就极重要,而她要是和皇爷爷或是祖父说了,这信便成了个无足轻重的。
燕王和宁王什么事都不会有,而她从此也没了两府的信任,不仅如此,皇爷爷恐怕也会觉得她是个投机取巧的人。
“王妃婶婶信任宛儿,宛儿开心,宛儿自然也是相信王妃婶婶的。”
燕王妃对她没有恶意,只是也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亲近罢了。
来燕王府时,宁宛原本觉得燕王妃许是确乎对她有些好感,如今看去,也不过是为了利益的三分关切罢了。
不过这原本也没什么。她们是皇家的婶婶和侄女的关系,能做的这一步,也着实让人感动了。
宁宛从燕王府出来时,春日的风正好吹起了沿街几棵才冒出绿意的柳树来,那柳树似被风梳顺了头发,正散发着一股迎面而来的生机。
命运的□□正在缓缓的转动,而她,亦是已经无可挽回地被卷进了朔京城这个暗藏的旋涡之中。
在历史的洪流里,她最终又将归往何处,只能等待时间去验证了。
而她目今所能做的,便是将那封燕王府的信,原原本本交到宁王妃杨舒怡的手里。
阳春四月,天气晴好,宁王和宁王妃一同回到了朔京。
不同于之前的几次,这次宁王的队伍算是轻装简从。宁宛想着,大概西南和北狄两起祸事,不仅让朔京的官员们节俭起来,大概全大周为官者,都不得不勒紧了裤腰。
宁王回京的第二日,韵容县主便登门拜访。
而让宁宛觉得吃惊的是,她再次见到宁王妃,却觉得宁王妃连眉间都是掩藏不住的疲累的忧愁。
“王妃婶婶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宁宛对宁王妃的关切是真心的,以至于她的惊讶让她福了礼便焦急地问了出来。
“让宛儿见笑了,也没什么事。”宁王妃摇摇头,随意地应了一句。
她脸色亦不是太好,才和宁宛说了两句话,便咳嗽起来,一旁的侍女忙端来一盏茶。宁宛抬头去看,却觉得这个侍女甚为陌生。
“清蕊这次没跟着婶婶一道回京吗?”
清蕊便是宁王妃身边的贴身丫头,前几年都是她跟着回来,因她做的清蒸鲈鱼甚为美味,宁宛便印象深刻。这次竟然不是清蕊跟着回来,宁宛心中疑问,便问了出来。
宁王妃品了口茶,才道:“府里不能没人,便把清蕊留下了。她在那边照看,我亦放心一些。”
可是往年清蕊来了,难道府里就没人照看了吗?
宁宛接着便想到这个问题,可她终归没问出来。她总觉得宁王府许是出了什么事,可这终归是宁王府的家事,她又身为晚辈,其实不该多嘴。
“宛儿今日登门打扰,原是有件事要同王妃婶婶说。婶婶劳累,却又要耽误婶婶些时间了。”
宁王妃闻言,便挥了挥手,那不认识的丫鬟倒乖顺地退了下去,屋里其他几个丫头也便跟着她一道出了门。
宁宛便拿出那封信来,放在桌上。
“不知王妃婶婶因何愁苦,只是到底身子最为重要。我瞧着婶婶似乎气虚,若难受,不妨请太医院的大人们瞧瞧。”她说罢,又将那信往前推了推。
“这原是燕王妃婶婶转托我带来的,宛儿不知此是何事,只管送到了,还请婶婶定夺。”
宁王妃看看那封信,拿了过去,好生收了起来。
“每年见你,只觉得你又比去岁长高了不少,今年又见了,除去长高了,只觉得宛儿还比从前更端庄。可见父皇封你作县主,实在不只是喜欢,只你太过好了。”
宁王妃似分外感叹,她拉着宁宛的手,说得却有些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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