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榜?那苏子扬考中了没?”
果然!
宁宛见着薛凝嫣突然恢复了生气,一个打挺从床上坐起来,便歪头看着她道:“嫣表姐想知道,怎么不自己去瞧?”
薛凝嫣一呆,这才反应过来:“好你个小丫头,如今长了岁数,竟然学会诈人了!”
眼前这情状,宁宛原先心里那三分怀疑,此刻也成了真的了。果真这嫣表姐这么反常,就是跟苏子扬有关。思及此,她便又笑着道:“表姐可是糊涂了,那桂榜九月才发呢,我如今又从哪里瞧了来?”
凝嫣却不听她,宛儿这丫头往日瞧着是个稳重的,如今竟然也学会开她玩笑了,她叫着“今天看我不好好治治你着丫头”,便倾身上前,冲着宁宛的腰间挠去。
宁宛最怕痒,这么一折腾,边笑得直不起腰,边央求道:“好表姐,我不说了,你可饶了我。”
“这回看你还淘气不淘气。”薛凝嫣叉着腰看着这小姑娘,轻哼了一声。
宁宛却又微微一笑:“嫣表姐心里既已有了人,我淘气不淘气的,又有什么要紧?”
“好你个元宁宛,你还说是不是!”
“不说了不说了!表姐饶了我罢!”宁宛虽有心打趣,可耐不住凝嫣治她这一手,故而也只好歇了玩闹的心思,先说正经事情。
“不和你闹这些。你且说说,为什么不见我?”
“我……”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宁宛会问这个问题,这真问起来,薛凝嫣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了。
且不说这件事情原本就不好同外人说,便是宁宛是她一道长大的姐妹,要说这样的事,多少也难开口些。
不过宁宛瞧见她这样子,大抵和自己预料的差不多,便也不再问下去,只道:“我不知你和苏公子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只是嫣表姐,常言道‘事出反常必有妖’,若你不想让人知道,便要只管和平常一样才行。”
只管和平常一样?
薛凝嫣纠结了几日的问题,好像突然间就找到了答案。
她不知如何自处,不知如何见他,不过是因为她心里装着那件事,又怕别人知道。可她误入了死胡同,她越怕别人知道,就越要把自己关起来。而她往常那样跳脱一个人,突然间拼了命的隐藏自己,这不就是反常吗?
她本不想引人注意,反倒因为过了火候,起了反作用。
薛凝嫣也一下子安静下来,她正思考着这几日做的几件事情,便觉得自己白多活了那些岁数。虽说只是一时入了迷障,可这样论起来,她到底是还不如宁宛这个真正十一岁的姑娘看得清楚。
“宛儿,我知道了。”薛凝嫣又不笨,若宁宛说到这里,她还不能知其中意思,那她们也白做了这么些年的姐妹。
“我也不管你们之间的事情,只我们到底是女孩,朔京是如此,大周亦是如此。到底女孩子们要求便多些。可我们目今没有办法改变,便只好保护好自己了。”
薛凝嫣闻言便点了点头:“我知道的,只我前几日一时情急,反倒自己没看清楚。”
“不过想来确实不过几日就发榜了,也不知苏公子考得如何。”既然说通了,那宁宛便没什么顾虑了。苏子扬考成什么样子,于他们而言同样重要,所以她也祝福苏子扬能一举夺魁,最好连中三元,那他这个才子的名头便是谁都比不了的了。
到目今,薛凝嫣才反应过来,自己那日光顾着想那些旖旎的东西,竟然忘记问苏子扬考得怎样。只记得他很累,不过既然累,那就歇一歇吧。
“我们安心等着吧,总归也要不了多久。想来他所承受得也足够多了,便不要再给他添旁的事情了。”
果然没有等很久,正九月天气,秋风落叶,朔京城又渐次染上金黄。乡试发榜,当日便有差役将喜报送至安国公府。
安国公府嫡长孙苏子扬,位乡试第一,称解元。
这样大的喜事,安国公府自然是要设宴庆祝的,不过那些都只是场面上的事,苏子扬自己自然也有考量。安国公府办完宴席,又过了几日,苏子扬自己下帖子,请了相熟的几家的公子小姐们,至府中小聚一番,这才算他真正的庆祝。
宁宛她们几个自然是跟着都来了,毕竟这几个姑娘总是一起的,请了一个,少不得就要把剩下的都请上才行。
因大家年纪总是稍大了些,故而不能再同席而坐,姑娘公子们分了两桌,不过既是小聚,也不需拘礼,两桌间相对着,不设屏风,却也能说着话。
说来也是取了个巧,几个姑娘们都还离及笄的年岁远了些,故而说起来,这也算不得太违礼数,若是像元宁词那样将出嫁的,是断不能如此的。
“苏兄此番,可谓是踏出了关键一步啊。”定国公府薛慕舟来得最早,才一来,便先是一番恭贺。
他刚落座,紧跟着元方睿便领着宁宛一起来了。
他们几个公子都是一道在松山书院读书,自然是从小就见着苏子扬才名越来越盛,此番能中解元,也算是在意料之中的事了。
薛慕舟自己不考科举,见到苏子扬这番成就,自然是钦佩又兼歆羡,一时话也多了起来,几人又说了一阵,便见楚落音和柳听雨结伴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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