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让落月来把我这的纸笔收了,咱们过去看看。”宁宛起身,披了斗篷往春和厅那边去。落雪则应声下去,交代落月这里的事情。
等宁宛到了春和厅,元宁如已经来了,只是却不见恒亲王妃的身影。
这个二姐一向是个刁蛮的,宁宛也不欲与她多言,只按着规矩略福了一下表示见过了,便自己立在了另一边。
可元宁如又哪是个闲得住的,反正此时王妃不在,她便想了想,开口道:“四妹妹可听说了?大姐出嫁的日子定了。”
“早先便说大姐定在十月出嫁,如今已入了十月,该定的自然都定了,我们姐妹只管管好了自己便是了。”
“四妹妹自然是说得对,只是这日子却是巧呢,竟是……”
“二妹倒是向来关心别人的事情,让我做姐姐的也分外感动。”
元宁词从屋外进来,身后跟着元宁媛。她又比从前更端庄了不少,虽才及笄,脸上却没了一丝孩提之气。
那一瞬宁宛甚至觉得,这位大姐竟成熟得像是几位夫人一样。
而她这一次面对元宁如时,也不再是那样一副事事迁就忍让的样子,她底气十足地站在那里,就那样毫不掩饰地看着自己的妹妹。
“只是别人的事总归是别人的事,二妹妹还是要管好自己的事情为先。”
元宁词轻笑,抬步上前,站在了宁宛和元宁如之间。
自打元宁词和陈知同定下了婚事,宁宛就很少见到这位大姐了。此次再见,宁宛总觉得元宁词有哪里变得不一样了,可究竟是哪里,她也说不清楚。
她不由得又想起自己初回京城那年,那时的元宁词也不过是现在的她这般的年纪,虽然看去就比别的姑娘老成一些,可总归还带着一丝稚嫩,还带着一丝少女的纯真娇俏。而目今再看,不过几年之间,她身上的那股宁宛所喜爱的灵动,似乎已悄然没有了身影。
“都来了?”
恒亲王妃走进来,宁宛几个便连忙退到一边行礼,王妃林氏并未做停留,也没有看向几个孙女,而是直接便走到了上首的主座,由玉嫆扶着坐下。
“都起来吧。”林氏说完,这才抬眼看向下边站着的四个姑娘。
“原本有些话不该我说,只不过你们姐妹几个都是不同的娘,还有娘已经去了的,所以我也便只好劳动一下。”
林氏的眼神从元宁词看到宁宛,面上的表情却不曾有变化。只那句“娘已经去了的”,将宁宛的心刺得生疼。
“宁词十月十八就出嫁了,东西可都准备好了?”
谁知林氏上来说的第一件事,就让宁宛吃惊不小。
她近日来一直忙着书院的事,并未曾留意过元宁词那边,婚期定了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早先便已经说过是要在十月出嫁的,只是宁宛没想到,竟然是十月十八,才不过十天之后。
这未免也太快了些。
从一开始,元宁词的婚事就似紧赶慢赶,到如今更是显出着急来。元宁词才刚及笄,宁宛怎么也不信是王府急,那陈家这么着急,又是为了什么呢?
“回祖母,已经都准备好了。”元宁词恭恭敬敬地回答,话里也听不出什么旁的感情来。
“御史大人家也是书香门第,那陈知同,明年就要下场,日后也是前途无量,你嫁过去,自是要好好服侍丈夫,孝顺夫家。”林氏停了一下,看向元宁媛,“我知道你一向疼爱你妹妹,只是你嫁到了陈家去,便要一心为了夫家,你妹妹自有王府照顾,你也不要总想着回来。”
“宁词谨遵祖母教导。”
元宁词自始至终都是恭恭敬敬,未有半分逾矩,就像她之前给宁宛留下的印象一样。虽为庶出,可教养却超过了许多嫡出的小姐。
林氏点点头:“这些话原本该你母亲告诉你,只是你们姐妹迟早都要嫁出去,我便一起说了,也省得我一遍遍劳累。”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着宁宛。宁宛微低着头,无法猜测这位风华犹在的祖母此刻在想些什么,总归从她第一日来,祖母就对她表现出了出乎寻常的厌恶。
时至今日,宁宛仍然不知道当年的事情真相如何,她只知道似乎和一位林大人有关,却再没有其他的线索。
“玉嫆。”恒亲王妃唤了一句,她身旁立着的玉嫆垂首应是。
“去把东西拿来。”
玉嫆转身进了春和厅的偏屋,不过一会便又出来,显然那东西是早先便拿来,准备在这里的。
“宁词,到祖母这来。”林氏鲜少露出这样温柔的笑容来,元宁词上前,她一手拉着孙女的手,一手把玉嫆拿来的那个木盒子打开。
“我们王府自然不会亏待每一个小姐,宁词,你既要出嫁了,你的这一份我便今日交于你。就算是祖母提前为你添妆了。”
林氏笑着将元宁词的手放在那木盒上,元宁词却眼中似有了泪水,她慌忙跪下:“祖母厚爱,宁词承受不起。”
“胡说,你是王府的长女,如今你要出嫁了,这便是你的,你的姐妹们自有她们的那一份,到时我才会给她们。”
“宁词谢过祖母。”元宁词又行了礼,这才接过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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