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宁王妃婶婶一去这么久,便是不来这个姑娘,宁宛也想出去问问了。旁的不说,莫要在府里出了什么事才好。
于是宁宛便抬脚出了门,落花也只得跟了上去。
外边只有两个小丫头坐在廊下不知编着什么东西,那笑声却是从一个垂花门外边传进来的。
宁宛往那边走去,便听得有人跑动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等转过门去,才终于瞧见那声音的主人。
一个和宁宛差不多年岁的姑娘,此时着了鹅黄的襦裙,正在石子铺就的小路上追着被风吹起的叶子愉快地跑着。
她手里已经拿了许多片叶子了,有的因为跑动掉了下来,又落回了草丛里。
宁宛看见她的时候,她也看见这边又出现了两个人。
鹅黄衣衫的小姑娘停了下来,有些好奇地朝宁宛看过来。两人就这么对视着,一时竟谁也没有开口。
等了片刻,那小姑娘似乎是觉得宁宛没有什么恶意,便向前走了两步,试探着问道:“你是谁呀?”
宁宛看着她笑了笑,却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了回去:“你是宁王妃婶婶的族亲吗?”
那小姑娘也是个聪明的,听见宁宛这么说,便笑弯了眼睛道:“我知道了,你叫王妃婶婶,你就是王妃说的今天要来一起吃螃蟹的韵容县主吧?”
没想到自己的身份这么快就被猜出来了,宁宛眨眨眼道:“你都知道我是谁了,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呢。”
这个姑娘看着便知没什么心眼,宁宛便也像个平常的小姑娘一样,语气中带出些撒娇来。
那小姑娘竟也是个爽快的,她见宁宛这么说,便跑上前来道:“伯母常和我说起你呢。她说这回到了京城,就让我见见你,咱们认识认识,倒不想竟在这瞧见你了。”
“我叫林欣,方旻哥哥叫我欣儿,你也叫我欣儿吧。”
林欣?
宁宛原本猜想着这个姑娘便不是宁王妃婶婶族里的小孩子,兴许也是什么同王府沾亲带故的,没想到,她竟然姓林。
林。宁宛觉得自己脑袋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却又消失得迅疾,让她不能抓住。
“韵容县主?你怎么啦?”
见宁宛许久没有反应,只盯着她看,林欣还以为是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妥,她低头瞧了瞧,除了手里的叶子,没什么奇怪的呀,便又出口问了一句。
“我没事。你一直就在王府住着吗?是才来了朔京吗?”
“是呀。”也许是因为宁王妃常跟她提起宁宛,这个叫林欣的小姑娘对宁宛的问题没有什么戒心,宁宛问,她便照实回答。
“早先我就在临江,是今年才跟着王府的人一道回了京城呢。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呀?伯母不在屋里吗?”
“王妃婶婶有事情,还没回来呢。”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可因着林欣的热情,两个人倒好像是老友一般。林欣也丝毫不拘束,便像聊家常一样和宁宛说起话来。
“伯母有事情啊。肯定是因为那个沈侧妃,自打她滑胎掉了个孩子,比从前还事情多呢。”
沈侧妃滑胎?
宁宛一方面为着这个消息感到惊讶,另一方面却为林欣能把这样大的消息随便告诉她而感到担忧。
她试探着问道:“沈侧妃曾经怀过孩子?”
“是呀。”林欣眨眨眼,好像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话里多有不妥,便将宁宛拉进垂花门里,两人站在墙下,又是一棵树后面,这才压低了声音接着说下去。
“要不是因为怀了身子,她不过一个美人,凭什么提她做侧妃呢。”
“欣儿,这事可不小,你……你不曾告诉过别人吧?”
这个林欣是什么性子,宁宛算大致摸清了,不过人表现在外的东西总不能尽信,她是站在宁王府这一边的,即使林欣是在宁王府长大的,该防的事情她也得防着。
“你可是看清我了。”林欣轻哼了一声,“王妃伯母说了,你是这朔京城里,我唯一能信的人,所以我才把这事告诉你。我信王妃看人的本事,今日与你相见,虽说在意料之外,总归和我想的不差许多。”
“这丫鬟瞧她跟着你,想必也是你信任的人。倘若我的话里有什么透露出去的,总归这事只你一方在说,旁人也不能尽信。况且你大概不知道,我在外边是什么名声。”
这宁宛还真不知道,林欣这个名字,都是她今天头一回听说。
“朔京还不曾传开,我在临江时,可是整个临江无人不知的‘小傻子’。”林欣说着这话,好像还甚为荣幸。
无人不知的小傻子?这林欣还真是信任她,任她方才说了这么多,谁都知道她不是真傻。才头一次见面就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她,林欣对她的信任是不是太过了一点?
“你还真是个有意思的姑娘。”
“县主不也一样?”林欣反问回来,一双大眼睛在阳光下好似都有星星点点的光芒。
等两个姑娘从树后边绕出来,便垂花门外边的小路上,宁王妃杨舒怡正和清蕊往这边走来。
她们瞧见了宁王妃,宁王妃自然也看见了这边站着两个差不多大的姑娘,她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惊讶,随即迅速地被笑容掩盖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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