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和帝却没有应答,只是向着三个出列的武将点了点头:“很好,不过朕想听听太傅大人的意见。”
楚潜已是花白头发,听了至和帝的话,抬头看了一眼最前面站着的几位王爷。
“启禀圣上,老臣认为,此时应派一位王爷前往燕云最为合适。”
他这话一落,元启檀四个均皱起了眉头。
“为何?”至和帝发问。
楚潜从容不迫地回答:“其一,王爷代表圣上而去,能够稳固北疆的军心民心,不至于引起内乱;其二,几位王爷均是人中龙凤,此番前去燕云,正好能够弥补我们两位将领受伤的空缺,使指挥不至于中断。”
楚潜说完,至和帝点了点头。下面立着的大臣们,或有持不同意见的,看见圣上这态度,也便都咽回了肚子里。
“你们几个怎么看?”至和帝看向了四位王爷。
他的四个儿子,此时都差不多在而立之年,正是要建功立业之时,派到燕云去,着实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不知道他们又愿不愿意暂时舍弃朔京的繁华呢?
齐王元启檀与淳王元启名对视了一眼,没想到宁王竟然抢在他们之前先开了口。
“父皇,儿臣愿前往燕云,为大周而战,为父皇分忧。”
宁王元启渊在临江时就平定过海盗,后来又因为岳父的事情甚至可以说“大义灭亲”,无论从哪一点来说,兵法、实战,亦或是在至和帝眼里这个儿子忠诚正直的态度,他都是最佳人选。
只是至和帝却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正此时,齐王元启檀向前了一步,拱手行礼:“父皇,二弟初回京城,本就劳累,儿臣愿意前往燕云,为父皇分忧,让二弟在京中好好休养。”
此言一出,下面大臣们的心可是狠狠地跳了一下。大皇子公然和二皇子叫板,可谓是难得一见了。
两方虽然早就隐隐有了对立之势,可总归还是暗地使手段,像这样公然在圣上面前对立,还是不曾有过的。
不过既然是因为战事,好像这种对立也没有那么剑拔弩张了。
“启檀想去?”至和帝看向齐王。
“儿臣愿前往燕云!”齐王回答得坚定。
元启渊没有再说话,另一边的元启名和元启诚也只低着头,未曾发言。
虽然大部分的大臣们,都觉得派宁王前去是更为顺理成章的,不过圣上的心思,有时候就偏偏会出人意料。
“好!”至和帝这一声,将众人的心都提了起来,“启檀愿为国分忧,令朕感动。朕今日便命齐王为擎朔将军,前往燕云!”
齐王叩拜谢恩。
不过细心的朝臣们也发现了一件事,圣上命齐王出征,却没有说带兵出征。这意味着什么呢?
坐在上位的那一位,还并不想分一点兵权给自己的儿子们。
这一道命令来得突然。齐王元启檀将在第二日就立马动身。连宁王都没想到会这么快,更遑论本来就收到消息有延迟的宁宛。
她是临近日暮才听回府的长兄说起此事。
原本宁宛在院里遇见元方棋的时候,已经听三哥提起过关于燕云近来有些紧张的事情,不过她没想到,事态竟然比她想的更要严重。
尤其是当元方睿告诉她,燕凌远已经身负重伤,昏迷不醒的时候。
“他受伤了?性命呢?可有危险?”宁宛还是头一次觉得自己会那样心慌。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只是燕云那边形势不是很好,皇爷爷要派齐王叔叔前去。至于凌远,他可能还在医治。”元方睿蹙着眉头,他心里也有些烦乱。
“还在医治……”宁宛喃喃自语,突然间,脑海里蹦出了那句判词——“躬亲生死”。
亲自经历生死,是在说燕凌远吗?
如果这句话确实指向燕云,那“躬亲生死”不就是在说现在?
从燕云到朔京,来往的消息最快也要有一天的延迟,那不就意味着燕凌远可能已受伤了几日,并且可能现在还没有苏醒。
宁宛突然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底直冲顶心。她在害怕,真真实实的害怕。
“宛儿?宛儿可是不舒服?”许是发现了自己妹妹不太对,元方睿连忙将她扶到座位上坐好。
而宁宛此时已顾不上那许多了,她脑海里不断重复着“朔望归朔,应策马御之。”
“哥哥,朔望日是不是都过去了?”
虽然不知道妹妹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不过元方睿还是很快回答:“这个月的都过了,今日是十六,昨日是望日。”
“已经晚了……”宁宛的泪跟着便流了出来。
“什么晚了?”元方睿见自己妹妹哭了,一下子便慌了神。
宁宛默了片刻,却忽然起身:“哥哥,我要去燕云。”
“什么?”
元方睿以为自己听错了,宁宛一个姑娘,去什么燕云。
“我要去燕云,现在就要去,我不能再等了,我要去找他。”宁宛说着便要离开元方睿的书房。
元方睿眼疾手快地拉住她:“宛儿你做什么?战场岂是你一个姑娘能去的?我知道你担心凌远,可你冷静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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