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边确实要有变化了。
宁宛坐在马车上,听着赶车的飞歌将大娘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这么说来,齐王而今是在我们前头的。”
飞歌嗯了一声,才接着道:“小姐不必着急,咱们这条路比齐王他们走的那条近便,咱们又走夜路,准能先到。”
宁宛靠在马车上,长舒了一口气。
昨夜虽然遇到了一场意外,不过幸而不曾耽误了时间,虽说用马车比骑马慢一点,可是这一夜奔波,算算时间,也还不算晚。
现在宁宛只盼着到了褚州后能顺利请到那位老先生出山为燕凌远医治,至于别的事,只要燕凌远没了危险,宁宛并不害怕。
大娘果然说得没错,雪雁镇确实不远,天不黑宁宛和飞歌便到了。
在雪雁镇买了些吃的,又找了一间客栈睡了一觉,等天将黑了,宁宛和飞歌便再一次上路,赶往褚州。
宁宛是在褚州出生的,她人生中的前六年,现在想来也是最为快乐的六年,是在褚州度过的。
那时母亲尚在,父亲对她和蔼,一家人就像隐居在世外桃源一般。褚州的冬天虽冷,可家里生了炉火,却是极暖的。
而今又一个六年过去了,她再回来,却物是人非。
宁宛不知道自己那晚上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上路的,她在颠簸的马车上迷迷糊糊地睡着,好像梦到了很多次母亲。
有她幼时母亲牵着她在雪地上踩出一串一串的脚印,也有那年的八月,一场大火最终天人永隔。
她不曾想过,自己还能再回到从前出生的地方,也没想到,这一次回去竟然是在这样的境况之下。
不知道他们在褚州时住的宅子可曾卖出去了,也不知院子里那些梅树还会不会每年都开了红艳艳的梅花。
天快亮的时候,她还在想着,要不要去老宅子那边瞧瞧,却又觉得人都不在了,想来也没了意思。
“小姐,前边就快到褚州城门了,这边城门好像没开,我们怎么办?”
外面飞歌的声音传来,宁宛掀开马车上的帘子,探出脑袋瞧了瞧。
冷风灌了进来,让她一阵哆嗦,拉过毯子将自己围起来。
“先在这停下等等吧。”
兴许是现在太早,褚州的城门还没开,宁宛便想着,她们在路边等上一等。
可没想到,一直等到日头都升起来了,褚州的城门还是没开。城外也没瞧见进城的百姓,便连官道上,也是一个人影都没有。
“小姐,属下觉得,这褚州城,好像不太对……”飞歌有些狐疑地朝马车里的宁宛说道。
其实宁宛也觉出不对来了。她在褚州生活过六年,即便是现在又要六年过去了,褚州也不该荒凉至此。
难道出什么事了吗?
宁宛正凝眉想着,忽听外边的飞歌道,路上来了一位背着包袱的老者,她去问问。
宁宛看出去,果见飞歌跑过去拦住了那位老者,两人不知说了些什么,便见那位老者摇了摇头,离开了。
“老先生如何说?”
“小姐,那位老先生说,褚州封城了。”
封城了?
宁宛大惊,她在朔京不曾听到这样的消息,便是到了平州,到了雪雁镇,也不曾听见过,褚州封城,这件事难道不要上报朝廷吗?
“那位老者可知道原因?”
“属下问了,说是因为北边打得越发激烈,已有那些游走的北狄人潜入咱们大周的地界,褚州怕城中出了事,便封了城。”
这样说来,倒勉强解释得通,只是这消息竟然封锁得这样严实,着实有些奇怪。
不过目今对于她们而言,另一件事更为要紧——褚州封城了,她们要怎么进去呢?
若是一开始也便罢了,大不了直接取道燕云,可是目今,宁宛身上带着驸马给的那个荷包,她还要先去拜访那位医术卓绝的先生,不进城,又怎么拜访呢?
“小姐,咱们该怎么办呀……”
要说让飞歌打架翻墙还行,可这要进城去,她也是毫无头绪。
宁宛原本也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可她伸手去摸荷包时,突然碰到了另一个东西。
“飞歌,我有法子了。”
宁宛看向飞歌,扬起手里的那个做工精致的小布包:“我们靠它,准能进去。不过,也许会有些风险,若是将来回到朔京,也不知会不会连累你……”
“只要能帮小姐办成事,飞歌做什么都行!”飞歌朝宁宛笑了笑,“那小姐,我们现在出发吗?”
“嗯。”宁宛攥紧了手里的小布包,朝飞歌点了点头。
马车再次开动,宁宛深吸了一口气,只等着前边那场“战役”了。
褚州城门前空无一人,与当日平州的繁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飞歌扶着宁宛下了马车,两人站在高大的城门前。
“小姐,这里没有人……我们怎么办?”
宁宛就是再有法子,也得这门前有人才行,要是没人,那硕大的城门摆在这,任谁也是打不开的。
“敲门。”宁宛说着,往前了两步。
“啊?”飞歌狐疑地看过来,还没听说过,有谁是敲城门的,这城门,也能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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