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宛闻言看向秦温宜,只见秦温宜也摇了摇头,示意她并不知此事。
福临盛许是见她紧张,便又道:“县主不必惊慌,是好事。”
“好事?”宁宛被落花扶着坐起来,看向福临盛。
福临盛这才又清清嗓子,重新道:“韵容县主接旨。”
“夫六月仲夏,宴遇惊变,御封韵容县主元宁宛舍身护上,朕心甚慰。感其虽为弱女,然心性沉稳、坚毅果敢,朕念其拳拳之心,特加封正一品郡主,赐封号长宁,钦此。”
福临盛将那明黄的卷轴又好好地收起,举着向元宁宛道:“郡主,接旨吧。”
宁宛怔了片刻,霎时间心内犹同翻江倒海一般。依大周旧制,郡主位居从一品,圣上却加封了正一品,这是什么意思呢?意思是她元宁宛,如今同如意公主是一个位分了。
她虽是救了圣上,可不过是挡了一箭,如此之重的封赏,便是祖父在这,怕也会惊讶吧,更莫说她压根没想到,自己还能从县主之位一跃成郡主。
莫说大周,便是再往前,也少有这般破例封赏之事吧。
皇爷爷到底是为了什么?要把她捧到这么高的位置上呢?
那年因为西南之灾筹集粮食饷银,得了从二品县主之位,她本只想要个凭依,可保自己性命无虞,可其后圣上多次教导,又并自小学习史书政论,甚至在修明殿听过圣上议事,又到了今日,一道圣旨让她站在全朔京的女子都难到达的高度。
皇爷爷对她的看重,已经真真实实地出乎了宁宛的预料。这道圣旨,她怎么敢接?
“郡主?”福临盛又问了一次,脸上仍是笑眯眯的。
四小姐也算他看着长大的了,好好的姑娘偏生命里总有些磕磕绊绊的,而今得封了郡主,也算是她这次舍命相救的回报了。
“郡主?接旨吧?”
不知这小姑娘是不是没吓傻了,而今还发怔呢。可福临盛又想想,以四小姐的资质,不该啊。
秦温宜见宁宛仍是愣愣的,一时情急,便轻轻推了她一下:“宛儿,接旨了。”
可宁宛心里却五味杂陈。她挡了一箭,再接了这道旨,就是站在明面上了。
宁宛扶着落花的手,从床上下来,跪在圣旨面前,她深吸了一口气,才道:“臣女元宁宛接旨。”
只是宁宛没想到,更让她心惊的还在后面。
福公公将圣旨交到她手里,又将她扶了起来,只等她安坐在床上,才又接着道:“圣上说,郡主身体虚弱,可先在毓修宫修养,等好得差不多了,再回王府去不迟。郡主得的其他封赏,诸如银两珠宝并丝绸绫罗,圣上命人送到王府了,还请郡主不必担心。”
福临盛又看了看仍在一边立着的秦温宜,才又接着道:“圣上亲自指了两块地赏给郡主,地契也一并送到王府,老奴请郡主示下,交到哪一位的手里保管?”
“封地?”原本听着前面还没什么不对,可到了这里,宁宛却是大惊。
皇爷爷赏了她个郡主还不算完,还要赏她封地?
“圣上说,郡主胆识过人,此番圣上心里极为感动,故而又加赏两块地。”
有封地可不比没有封地的虚名。如宁宛此前“县主”的头衔,不过是说出去好听些的空名罢了,可若是有了封地,那就是实打实的圣上给的地位。
就是同几位王爷是一样的,是有权在手的。只不过权大权小,只在圣上定夺。可她只是侄孙女啊,便是皇爷爷的亲孙女,也难有这般待遇吧?
“皇爷爷赏赐了封地?”
见宁宛又问了一遍,福临盛笑了出来:“郡主说笑了,老奴是为圣上办事的,怎么敢随意假传圣旨呢。”
宁宛此刻只觉心下一团乱麻,自出事之后,她睡到如今才醒,原本就有很多事不甚清楚,突然又来了这一桩,又怎能理得清?
只好先道:“劳烦公公交与清萱阁内的顾嬷嬷保管。”
福临盛闻言便道:“郡主好生休养,老奴先退下了。”
等落雪把福公公送出去,宁宛才靠在枕上,叹了口气。
秦温宜虽久居府内,可于这些事情上,多少知道一些,她见宁宛如此,多少也猜到了一些。
人言“树大招风”,只宁宛从前是个县主,便有多少人盯着,无端的揣测又有多少,而今她是郡主了,那样的人岂不是更多?
她原是想避着这些,奈何也不知是什么力量,在背后推着她,反而一步一步身陷其中了。
“嫂嫂,外边可有什么消息?”
秦温宜闻言,亦叹了口气:“只听闻齐王妃领了罚,在王府里抄佛经了,明溪他们跟着几位王爷们查了一宿,至于查出了什么,如今却又不得而知。我原以为是那边消息先来,没想到竟是圣上先下了旨。”
宁宛肩上的伤自然还没好,动一动仍有疼痛传来,而今她也无法出去打听那些事情,只得依照圣命,暂时在毓修宫住下,待身子好些,再做打算了。
秦温宜却未一直留在这里,安竹园的事情原是她这位少夫人在管,第二天她便回王府去了,圣上亲自下令派了两位嬷嬷照顾宁宛,六月初四日,还特地命薛凝嫣进宫来,与宁宛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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