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过宁王妃,知道那是一个怎样端庄大方的女子。她知道他只是对所有人都会保持礼貌,可是她就是动心了。
从冬到夏,从春到秋。她把许多许多消息秘密地传递回王府,又执行了一个又一个任务,终于,她潜伏在齐王世子身边,得到了这些年来最让她心惊的消息。
齐王要对长宁郡主动手了。
这件事来得太快,以至于她还没来得及将消息传递出去。她第一次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贸然行动。
不过真好,她成功了。
他掌心的温度从并不厚的纱衣的另一边传来,玉香飞快地垂下眼眸,将所有的心思尽数掩藏起来。
“辛苦你了,本王会找太医为你医治。不过,你需要离开楼外青山了。”宁王元启渊将她扶到石头上坐好,微笑着说道。
“谢王爷恩典。”玉香不敢再看他,直到他转身离开,她才抬起头,暮色之中,只余他的背影,仿佛与她已是千丈之远。
啪!
修明殿内,至和帝一掌拍在桌子上,将地上跪着的人吓得一个哆嗦。
“朕看你们是要反了!”
下面跪着的陈荣不住地磕起头来。
“圣上饶命!圣上饶命!”
而另一边跪着的方柔,自进来便是满脸泪痕,此时更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也跟着不住地磕头。
“饶命?朕饶了你们的命,谁来饶宛儿的命?!”至和帝冷哼了一声。
“父皇,此事表舅虽有责任,可是尚有许多蹊跷之处。二弟府上的那个侧妃,才是真正要对长宁不利的人啊!”齐王求情道。
“蹊跷之处?你说楼外青山有蹊跷之处?那你跟朕说说,你这个外甥女有没有什么蹊跷!”至和帝指着方柔质问道。
“圣上,这个丫头自己出了那坏心思,是她不知好歹,方家对圣上之心,天地可鉴,长宁又深得圣上喜爱,方家又怎么会对她不利呢?”建德皇后走到至和帝身边,想为至和帝顺顺气,却被至和帝一把推开。
“皇后打得好算盘啊,也对,方柔区区一个庶女,舍弃了就舍弃了,又影响不到镇国公府的基业,实在是划算至极啊。”至和帝坐回椅子上,冷笑着看向这位尊贵的皇后娘娘。
方梦如闻言直接跪在了他面前,声泪俱下:“皇上明鉴,镇国公府为圣上,为大周之心,不是臣妾一人之言,而是满朝文武,满京城的百姓都看在眼里的啊。府中的姑娘做出这等事情,也算臣妾教导失职,圣上要罚,便连臣妾一起罚了吧!”
至和帝轻笑了一声:“皇后不必威胁朕。原本是要审这两人,皇后和檀儿深夜跑来,着实让朕惊讶。只是你们也不必对着朕求情,万事万物总有规矩。”
至和帝说完,也不理皇后和齐王的反应,便朗声道:“来人!把他们都带下去,传朕口谕,让大理寺彻查!”
宁宛醒来时,摇曳的烛火将屋子映得亮堂。她动了动手指,却好似正攥着一个什么东西。
“凌远?”
燕凌远正坐在床边,一手被她拽着,另一手则拿了一本书在看。
“宛儿你醒了?!”燕凌远见她醒来,将书放到一边。
宁宛则赶紧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
“有哪里难受吗?我去叫太医。”
“等下。”见他起身要走,宁宛忙喊住他,“这是哪?怎么你在这?我没回府里吗?”
这里有些陌生,而且,祖父和父亲怎么会让燕凌远在这陪着她呢?
第215章 真心假意(下)
燕凌远便又扭过身来,将小桌上的一杯水端给她:“这是玉翎宫的一处偏殿,圣上听闻你受了伤,便让将你送到这里修养。”
宁宛坐起来,喝了些水,总算觉得嗓子舒服了一些:“玉香怎么样了?沈湄呢?”
“沈湄死了,玉香,宁王殿下大概会把她送出京城吧。”燕凌远回答她。
“你呢?你受伤了吗?”
“我没事。是我去晚了,我……”
“不,我不该被方柔骗了的。”宁宛打断他的话,垂下眼眸说道。
“这件事,牵扯进来许多,目前还尚不能有定论。镇国公府大概会牺牲方柔了。”燕凌远向她解释道。
“那宁王叔叔呢?沈湄,明面上可是宁王府的侧妃。”宁宛不想杀沈湄,也是因为这个。
她原是想吓退了沈湄,如果等来了救她的人,那沈湄自然可以带走问审,可是没想到……
“还尚不知,沈湄这件事,其实还有些古怪。既然他们把你关到那个地方,没理由再派沈湄来,还是下这样的死手。”
其实燕凌远所言,亦是宁宛想不通的地方。沈湄是摆明了想要她的命,可她若是齐王的人?齐王显然是没有想杀了她的。
“不过你现在还是先休息,剩下的事情,我来就好。”燕凌远轻轻拍拍她,说道。
“可我终归是杀了她……”不曾亲历的事,总是同亲身经历会有所不同。
这些年因她而死的人不知多少,可沈湄,毕竟是死在她手里。再想起那时她的样子,想起那剑上的血迹,宁宛还是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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