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儿竟也有这么顽皮的时候……”燕凌远笑笑。
“怎么?你嫌我淘气?”
“不敢不敢。”燕凌远连忙作揖,倒是分外配合。
“想来皇爷爷要去围猎,自然是皇爷爷选人,凭什么你我决定?”宁宛眨眨眼睛,只等他回答。
“圣上说,太平日久,京中子弟享乐惯了,该出去走动走动,想必各府上都要收到贴子。”
“既然各府上都有贴子,你现在问我,又是何意?”
宁宛今日心情甚好,往常总谈些严肃的事情,也不能逗逗他,今日却一而再再而三“刁难”他,倒让宁宛瞧见他竟还有这般不那么正经的一面。
燕凌远唇角微勾,轻轻俯了一点身子靠近她一些,方道:“圣上的贴子是圣上邀请的,这是我邀请的,不一样。”
他话语轻柔,似是刻意放低了声音不想让别人听见,可宁宛听来偏像带了蛊惑一样,让她脸上腾地烧了起来。
“哪有什么不一样的,不都是到密山去,只你偏要多此一举。”宁宛说完,也不看他反应,扭身上了马车,倒像是逃跑一般。
燕凌远负手站在原处,瞧她提着裙子上了马车,笑了笑:“我只当你同意了。”
宁宛自马车里探出脑袋来,极快地说了一句:“日暮了我可走了。”便又忙缩了回去。
燕凌远站在那里,看着恒亲王府的马车渐行渐远,等英武侯府的马车上,燕月悠已经喊他了,才应了一声,不急不缓地翻身上马,自回府去。
等回了王府,又请了太医给秦温宜把了脉,确实是怀了身孕,又交代了许多要注意的事,众人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因为秦温宜有了身孕,宁宛说她还是要多多休息,便又分担了些府内的事情,又特地把齐嬷嬷派过那边去帮衬着,府里也仍是井井有条。
府中下人们虽知道世子妃怀了身子不好管事,可更知道长宁郡主是个说一不二的,故而也不敢放肆,反倒是原先有见着世子妃温顺就偷偷吃酒玩乐的,瞧着又是长宁郡主管了许多事,收敛起来。
那日过后,接连休养了几日,秦温宜倒气色好了不少。许是身体底子不错,旁的孕妇或有吃不了东西的,她倒是不曾那么严重。
宁宛见她平日饮食都还不错,便也放心下来。
虽她自己不曾嫁人也不曾怀过身孕,不过京城中这几年,到底也见过不少,又有顾嬷嬷提点,倒也能将秦温宜照顾妥帖。
且说这边秦温宜倒安顿了下来,可随着八月临近,那厢的元方棋却是越来越忙了。
往日宁宛时不时还能遇见这位三哥,自打入了七月,竟是再难碰见。
元方棋若有了时间便往书院去请教先生,在家里时也经常同元方睿讨论问题。宁宛有回瞧见,见他竟是消瘦许多,一时有些担心。
自打柳侧妃死后,王侍妾也消停不少,目今就是在她的院子里过着日子,只管自己吃好喝好,旁的一概不论。之前秦温宜还提及过,不然等元方棋考完了试,就着人把王侍妾送去临江照顾元启同,宁宛想想,却不知这样究竟好还是不好,只得暂时搁置下来。
如今她也不怎么管自己的儿子,元方棋那里倒是只靠宁宛和秦温宜打点了。
宁宛见自己哥哥越发瘦了,侍妾又是个靠不住的,索性挑了个元方棋休息在家的日子,强拉着他出了门。
“宛儿今日是有什么事?一早就着人叫我出来,是要出府去?”元方棋见门口停着的马车,有些疑惑地问道。
“三哥先上车,咱们马车上说。”
因为自小就是元方睿常领着宁宛出去玩,故而元方棋很少和自己这个妹妹同乘一辆马车。因他是庶出,总觉得妹妹尊贵些,便是宁宛让他上了马车,他也是有些局促地坐在那里。
宁宛朝驾车的楼天点点头,便自己也上了马车。
“三哥近几日课业如何?”
不知宁宛为何问起这个,元方棋只当她是怕丢了恒亲王府的脸面,遂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虽每日都跟着先生学,可到底不如大哥和苏兄。”
“三哥竟是和苏子扬比,我瞧着,三哥可千万别向他学,虽是才华横溢,可油嘴滑舌,嫣表姐哪次不数落他几句?”
“宛儿说笑了。苏兄才情,世难有之。”元方棋微低着头笑了笑。
“不说他了。三哥,我瞧你比从前瘦了不少,我想着你们日日学习,总是太累了,今日我领你去糕点铺子上,买些糕饼。想来我那珍馐居的糕点你也吃腻了,今日我们换一家。”
“这……这怎么使得……”元方棋可是惊了一跳。宁宛目今也是郡主了,他怎么敢让郡主领着他买糕点去。
“怎么使不得?”宁宛却佯装耍小性子,“你就当是我要你陪我出来买的。怎么?本郡主不能让哥哥陪我买糕点吗?”
“自然可以。”元方棋看着自己这个妹妹,明知她是假装威风,可心里却是暖的。
自打上次宁宛拿了自己的银子给他入学堂打点,他就一直把这份恩情记在心里,如今宁宛又寻了理由让他出来放松,他心里都清楚的。
这个妹妹看似年纪不大,可却早承担了比他们都多的东西。好不容易有这么一日,让她也开心些,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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