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有人居心叵测,污蔑长宁郡主,想要引起百姓的恐慌,臣女以为,此事还需严查到底。”薛凝嫣说道。
至和帝点点头,又看向齐王:“檀儿还有什么想说的?”
齐王看着那个箱子有些不屑地轻笑了一声:“仅凭这些,如何说明长宁无辜?‘无风不起浪’,长宁乃恶妖转世,如不降除,何以保我朝安宁?”
“皇兄此言差矣,既然石壁的字是人为刻制,便不是天神显灵,不过是有人栽赃陷害,如何说明宛儿是妖女呢?”宁王元启渊摇摇头。
“你们不过是被她的外表骗了!她娘当年怀了她就出事,险些连元启同都赔进去,后来因为她死了多少人,这还不能说明她是个害人的恶妖吗?!”
娘亲怀了她,就出了事?
宁宛愣了一下。
已经很久没人提起娘亲当年的事情了。早先她调查的那些线索,许多因为年代久远都寻不到后续,时至今日,居然是齐王殿下又提起了这件事。
齐王的意思,她娘,是她害死的?
“克死亲娘,逼疯祖母,逼走父亲,她这样,还不是妖女吗?”
宁宛瞪大了眼睛看向齐王,她实在没想到,齐王竟将所有的过错都扣到了她身上。
旁人害她不论,设计杀害她母亲不论,而是把这一切都扣到了她是妖女这件荒谬无比的事情上。
她突然想起从前傅先生讲的书里的那句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荒唐!”
原本坐在椅子上像在看戏一样的至和帝突然起身,一巴掌拍在桌案上,所有人都被惊了一跳。
“你是觉得朕已经老了,老得是非不分了吗?”他指着元启檀,冷哼了一声。
“儿臣不敢。”元启檀也不知道这位老皇帝突然的怒意是因为什么。
“不敢?朕告诉你,谁都可能是妖女,唯独她,不可能。”
宁宛难以置信地看向至和帝,她想过会遇到齐王的刁难,甚至想过宁王也许会为她说话,可她万万没想到,至和帝竟然亲自说,只有她,不可能是妖女。
不只宁宛,连燕凌远和苏子扬也万万没想到至和帝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可燕凌远突然想起曾经祖父说过的话,那些原本模糊的记忆和推测,随着圣上的态度,渐渐清晰起来。
他记得,祖父曾经说过,姜大人说,宁宛命格特殊。
“父皇……”齐王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至和帝这样的态度,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你出来吧。”至和帝坐回椅子上,侧过头对着屏风说了一句。
众人看去,那屏风后走出以为花白胡子的老者,竟是姜老儿!
“圣上终于肯把这件事说出来了?”
“孩子们都大了,告诉他们也好。”至和帝似乎有些累了,他再次闭上了眼睛,靠在椅子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姜老儿笑眯眯地向前走了几步,看看有些惊慌的齐王,看看满脸疑惑的宁王,又看了看朔京城里这一辈中最为出色的几个年轻人,最终笑着开了口。
“长宁郡主乃是九天归一的命格,判词曰——命定河山。”
命定,河山?
姜老儿仍是微笑着,宁宛却呆愣在原地,一瞬间,许多往事像潮水一般涌了回来,让她一瞬间甚至接受不能。
她回京来圣上有意无意的特殊照顾,后来母亲誓死的保护,傅先生的教导,包括和燕凌远的婚约……
所有的一切,难道都是因为这句“命定河山”?
“不可能……”齐王喃喃自语,似乎不愿意相信姜老儿的话。
姜老儿却突然严肃,对着他道:“齐王殿下不相信老朽的判词?长宁郡主的命格乃是郡主出生之时就卜算好的,先世子妃有孕时,便已有天兆,如何作假?”
“不可能不可能……”齐王眉头紧锁,似乎不想接受姜老儿的话。
姜老儿倒不怕他,在大周朝,钦天监本来就是个有些特殊的存在,圣上都敬着姜老儿三分,更莫说齐王宁王这些小辈。
“命运之理纷繁复杂,一个人的命格不一定影响所有人的运途,但属命定河山之位,可保江山无虞,百姓安定。郡主自幼为江山社稷所做之事甚多,亦是命运之印证。”姜老儿抚着胡子说道。
“你可还有什么问题?”至和帝再次回到了方才懒怠的样子,他看向齐王,问了一句。
“儿臣不敢。”齐王躬身行礼。
他不怕宁王,不怕燕凌远,不怕宁宛,可是,当下而言,他不能忤逆圣上。
其他人都退了出去,帐中只剩下至和帝、姜老儿还有宁宛。
似乎知道她有什么问题要问一般,至和帝单独留下了她,并坐起身开口道:“朕知道你有很多问题,问吧。”
宁宛倏尔跪下道:“宛儿谢皇爷爷抬爱。”
“哈哈哈哈,紧张什么,姜老儿说得都是真的,这可不是权宜之计,是一直就有的。”至和帝笑着说道。
宁宛微微抬起头看向姜大人,但见他也点了点头,似在证明圣上说的确实存在。
“宛儿,实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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