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色纱。
再次听到熟悉的名字,宁宛心里突然有了一丝落寞。
她初见幻色纱时,樊家还是京城最大的皇商,那时候樊婷婷常和她们一起,如今也不知还在不在苏州。
“她家也有幻色纱吗?我竟不知这个。”宁宛问道。
“我也不甚清楚,不过是昨日明溪说了起来。应是送到宫里了。听闻这纱从前就有,只是近几年不知怎么见得少了,今年宫里才有见了新的。圣上高兴,自然定了她们家。”秦温宜说道。
“若果真如此,我倒要着人去瞧瞧了。倘若有卖这样纱的,少不得要买些回来,也给嫂嫂做件裙子。”
“我怎好劳你破费。况且你瞧我现在这个样子,往常的裙子一概穿不了,平白浪费了布料。”秦温宜摸摸自己的肚子说道。
“等小侄子或是小侄女出来,嫂嫂不就同原来一样了?到时又有新衣服穿,岂不是好?我再给小孩子做些,等大了点,正好可以穿了。”
秦温宜便拉起宁宛的手笑着说道:“从前我以为自己一生不过尔尔,未曾想嫁到你们家,竟成了最深的一段福缘。宛儿,谢谢你。”
“嫂嫂谢我做什么,咱们原是一家人,不该说这样客气的话。”
在秦温宜那等吃过了午饭,宁宛才回了自己的清萱阁。
近来京城里没什么大事,只宁王殿下他们忙些,宁宛居于深闺,大多数时候也帮不上什么,故而如今总算得空查查自己两间铺子。
落珠自然早备好了账本,宁宛便一边查一边又问些近来的事情。落珠如今得心应手,各项事务比之前做得更好,自然不曾出什么纰漏。
只是宁宛查着查着却想起了上午说的幻色纱的事。
“落花,你去让飞歌问问,明月楼可有幻色纱卖?若有,让她买些,我要做衣服。”
“是。”落花知道这幻色纱的来历,也没多问什么便应声出去了。
落珠见还有半本账,宁宛却有些心不在焉,便道:“小姐要么歇歇再查?”
“不用了。”宁宛起身摆摆手,到床上靠着,“没什么问题,我自然信你的,若下面那些人有做了什么不对的事,你只管罚。”
“奴婢谨遵小姐吩咐。”落珠行礼,将账本带了下去。
落珠是当年跟着她母亲的老人了,如今早过了年纪,却仍没有嫁人,只是尽心尽力地帮宁宛管顾着两处铺子。宁宛心里其实是感激她的。
宁宛瞧着落珠出去,又想若是有合适的人,问问落珠的意思,给她说门亲事有个人帮衬着,会不会好些?
“小姐,飞歌已经出去了。”这时候落花回来说道。
宁宛点点头。落花瞧她似还有心事,便又问道:“小姐可是听闻幻色纱,想起了樊姑娘?”
“当年匆匆一别,如今都过了这么多年,也不知她此时如何了。”宁宛叹了口气。
“樊姑娘是个有主意的,小姐不必为她担心的。”落花安慰道。
只是宁宛总归觉得樊婷婷只是个姑娘,一个人在外也多有不便:“那时还想着等她稳定下来,写信到京城来同我们说说。谁知这一别,竟音讯全无。不只我,就连听雨她们,也没什么消息。”
“樊家被害,樊小姐死里逃生,若不是稳定了,定然不能轻易寄信来。尤其那几年楼外青山还在的时候,若是被他们的人知道了,难保不会斩草除根。”落花知道些其中详细,因而分析道。
宁宛自然知道她说的也有道理,只是原本好好的姐妹,猛然惊觉已许久没了联系,到底心里有些担心。
“按理说,过了这么久,她若到了苏州,也该立稳了,不如我们托人去苏州问问?”宁宛忽然说道。
“奴婢觉得这也是个法子,只是小姐身边有什么得用的人,还得能背着大家派到苏州去?”
这样的人选宁宛一时半会却也想不起来:“你先留意着吧,我再想想。”
倘若燕凌远那里正好有人要到苏州去,能不能请托他的人问问呢?
只是还不等宁宛找到人,却是有人先找到了她。
那会已是冬月底,她在明月楼做的幻色纱的裙子已经制好了,是明月楼的掌柜亲自送到府上。
这倒没什么,关键是掌柜除了衣服,还另外带了封信来。
“小姐,明月楼的衣服制好了,这是掌柜送来的。”落雪将衣服拿了进来,瞧见宁宛正坐在桌前写着字。
这几日天气越发冷,宁宛畏寒,便甚少出去,故而在屋子里写字倒成了她常做的事。
“放在那边吧。”宁宛写完最后一个字,抬头说道。
这本词集是她第二回 写了,仍觉得里面的词句精妙,爱不释手。
只是才翻了一页准备写下一首,却见落雪将衣服放下又走过她跟前道:“小姐,掌柜还送了一封信来,说是他们的老板给您的。”
“信?”宁宛放下笔抬头看向落雪,果见她手里拿着一封信。
信封上写着“长宁郡主亲启”,倒是没写是谁寄的。
“他们老板平白给我写信做什么?”宁宛常在明月楼买布料衣服,只知道他们老板是在苏州地界,将店铺开到朔京的,却并不曾见过他们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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