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远带人回了恒亲王府?”至和帝问道。
“回皇上,燕世子和元四小姐二人同骑一马,到了王府门前,燕世子便将元四小姐抱了回去。”
福临盛听罢,心下暗惊。燕世子当真大胆,如此一来,二人岂不是……元四小姐虽年龄尚幼,可追究起来,毕竟是王府的嫡女,到底是于名声无益。
至和帝未再说话,大殿里又陷入了安静。
待得福临盛觉得自己眼睛快要阖上了,才听见至和帝说道:“你回去吧。”
那暗卫又倏忽消失,福临盛这才忙打起精神,服侍至和帝就寝。
今夜天上无月,繁星点点宛若一个巨大的棋局。
至和帝躺在床上想了许久,想到姜老儿捻着胡子说这女娃命定河山,却必须得一身正心定之人护着;想到他的挚友燕征为了保下英武侯府交出兵权解甲归田,又将年幼的孙儿推出来捆了一生姻缘;想到他的胞弟宁愿将自己的嫡长子逐出朔京只为守护一句判言;最后他沉沉入睡,竟梦到了许久未见的她,她仍是那样,安安静静地笑着,听他讲万里江山。
次日清晨,元宁宛醒来时,日头已照进屋里,外面小鸟也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她迷糊间记得自己好像在林子里,快要撑不住时,遇到了燕凌远,后来……后来好像回府了?好像在马上,夜风吹个不停,可她周身倒是温暖。到底是怎么回事?用劲去想时,只能模模糊糊记起几个片段。
“小姐醒了!”落花端了盆子进来,便瞧见宁宛已经坐了起来。
“嗯。”宁宛软软地应了一声。
她记得她好像受伤了,有个人要杀她!对,有人要杀她!
宁宛看向自己的手臂,果然,左臂上已包了起来,隐隐的还有些疼痛。
“小姐醒了那奴婢重新打了水来。”落花说罢,便又端了盆子出去。
宁宛活动了一下胳膊和腿,确认自己除了受伤的左臂,剩下的地方都完好无损这才放了心。
只是劫后余生,更多的问题却接踵而至。是谁要杀她?为了什么?怎么会碰到燕凌远?和她一同出去的落雪和赶车的冬瓜都怎么样了?想来想去却一点头绪都无。还是知道得太少,连朔京城谁最可能同她有仇都猜不出来。
“小姐先洗洗脸,吃点东西。秦郎中说要按时吃了药方才能好净了,等会奴婢拿药去。”落花已换了水回来,便过来服侍宁宛更衣洗漱。
宁宛这才得以问道:“落雪和咱们府上赶车的冬瓜可回来了?我昨日是怎么回来的?可出了什么事?”
落花闻言便一样一样答道:“难为小姐惦记着我们这些下人。落雪和冬瓜昨个下午些便回来了,只叫人给打晕了,说是在古井巷叫英武侯府的人发现的,送回来歇了阵便好了。小姐昨日里寻不见了,是薛小姐来府里同世子妃说的,一直到了天尽黑了,燕世子将小姐送了回来。”说到此顿了下,又叹了口气道:“也不知是哪里的歹人,竟敢对小姐动手,还将小姐打伤了,这么深的伤口……”
“那落雪人呢?”宁宛又问道。
“已没事了,早晨起和落月两个去将小姐昨日里穿的衣裳都送去浣衣房了。”落花笑着答道。
这厢洗漱完了,那边便有两个小丫头将做好了的早饭摆上了桌。俱是些清淡的菜样并着熬得糯糯的粥,看去便知是特意交代过的。宁宛这便坐下。
才拿起筷子,便听得外面落雪的声音传了进来。
“这些人当真是心眼都坏透了!紧着编排我们世子妃的不是,如今又说起小姐来了!我呸!我看最不检点的就是他们了!”
落花也听到了,作势便要出去拦,却被宁宛一把拉了回来。落花心内暗道不好,便瞧见宁宛面若冰霜,直挺挺坐在那里。
“落雪姐姐别说了……让小姐听见怕是不好……”小点的声音是落月的。
“我就是气不过这些人!燕世子好心救人,让他们都说成什么了!”落雪的声音大了些,应是快进屋子了。
宁宛腾地站了起来,径直掀了帘子出去,落花惊得忙跟上,便见落雪落月站在门外,惊讶地看着面无表情的宁宛。
只听得往日里一向温温柔柔的小姐,冷着脸问道:“什么不检点?从头说。”
“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知不知道现在朔京城里都传成什么样了?元四小姐年纪才多大,让她知道了怎么办?”
英武侯府,燕凌远收拾得一丝不苟的屋子里,苏子扬一脸焦急地急急问了一堆,薛慕舟也在一旁蹙着眉面露担忧。
“传什么了?”燕凌远问道。
“传……”苏子扬一时气结,“说你和元四小姐有了肌肤之亲,说元四小姐和世子妃伯母一样……”苏子扬说不下去了,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
“你为什么要明目张胆带着她回恒亲王府?你想过什么后果吗?”苏子扬复接着问道。
“想过。”却不料,燕凌远只淡淡地扔出两个字。
苏子扬和薛慕舟都愣在那里。他们印象里,燕凌远一直是四个人里最稳重的,自幼习武,两年前还不到十岁便进了军营历练了一番,如今早已不同一般的少年人那样冲动。所以他们听到那些传言是不信的,只觉得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没想到燕凌远自己承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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