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原想分些线出来,不想你竟来了,倒让你瞧见这屋里纷乱。”宁王妃一边笑着,一边和林欣将手中的线理好,放在盒子里,暂时搁置在一边。
“是宛儿叨扰了,还要请王妃婶婶见谅。”宁宛微微垂首,笑着说道。
“你我就不必这么见外了。今日到我这来,是有什么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王妃婶婶,可听闻了近来京城里的传言?”
宁宛说完,果见宁王妃的神情严肃了起来,原本手里扯着一根线在玩的林欣听到这话,亦转过视线来看着她。
不过下一时却出乎宁宛的预料,竟是林欣突然开口说道:“长宁郡主是聪明的人,聪明的人想来知道传言并不可信。”
她目光清澈,却意外地透出一丝锐利来。她明明同宁宛差不多大,同燕月悠一样有些天真,可偏比燕月悠多出一丝尖利来。好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平日都收在刀鞘里,一旦出鞘就是一招毙命。
“林姑娘也是聪明人,想来应该听过一个词‘三人成虎’。”
这次还不等林欣说什么,宁王妃便笑着道:“好两个牙尖嘴利的丫头,当着我的面竟什么话也敢说。我瞧着我在这里甚是没用,不如还是我走了,让你俩都放开了说?”
“王妃婶婶说笑了。”宁宛垂下眼帘,不好意思地笑笑。
她原本也不会这样,只是不知这林欣为何总让她有种求解谜题般的感觉。从之前所查的诸多资料,并她不同寻常的举动,宁宛每次见她,总不能心境如往常般平和。
“欣儿,我让小厨房做了碗燕窝,你去瞧瞧,什么时候能好。”宁王妃笑着看向林欣,温柔地说道。
林欣却脸色不怎么好,应了一声便起了身,临走时还看了宁宛一眼,宁宛只觉得她像是恼了一般。
等林欣出去,宁王妃才招手让宁宛坐过去,一边为她别起额前的一缕碎发,一边说道:“欣儿那孩子从小没什么朋友,心性敏感些,你不要往心里去。若你难受,婶婶替她道歉。”
“婶婶言重了。”宁宛哪敢受宁王妃的道歉,赶忙起身微微福礼,“林姑娘生气也是情有可原……”
“我知道你是为什么事来。自回京来,我也知道不少事,见了不少人。楚姑娘我见过,确实是秀外慧中,谁见了都会喜欢的。只是宛儿,婶婶不问朝政,却也不是什么都不晓。”
宁宛抬眼看向宁王妃,她笑容温柔,窗外的天光给她鬓边垂下的一缕发丝镀了一层银色。
“楚姑娘是好,可是她和旻儿注定没有缘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有的路最终融合,可有的路只是相交过那么一瞬,就永远分开了。”
“婶婶的意思……”
“我自然,是打心里祝福楚姑娘的。”
虽然原本宁宛就有九成的把握宁王府不会同意这桩婚事,可那毕竟只是她的推测,如今从宁王妃这里得知这个消息,宁宛才算真的放心。
她得知了这个消息,当下就想告诉楚落音。只是临近中午,她不好这个时间到楚府,只得先回了恒亲王府,待用过午膳,这才准备再往楚府上。
等宁宛出了府门,才准备上马车,却是见楼望焦急地跑了回来。
“我不是让你去定国公府送信?怎么这么快?”宁宛问道。
楼望运了轻功回来,还有些微喘气,他定了定神,离近了些,才低声说道:“小姐,安国公府有行动了。”
宁宛看了他一眼,心知此事有异,便反身回了自己的清萱阁。
她也来不及换衣服,才回了屋里,便让落花关了门,自己则问向楼望:“出了什么事?”
能让楼望不先去送信,而是折回来向她禀报情况的事,自然,是和楚家、宁王府乃至安国公府都有关的事。
“回小姐,不到半个时辰前,安国公世子领着苏二公子到楚家提亲了,求娶的是楚小姐。抬了不少东西,看着就像是已经定了一样。属下去时,人已经进府了,路边的人说,起先大概是楚府的管家有些为难,后来是楚大人亲自迎进去的。”
苏子昂的父亲领着苏子昂去提亲了?
宁宛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事意味着什么。这么说,安国公府同意苏子昂和楚落音的婚事?甘愿为了这桩婚事,在这种不明朗的情况下,淌这浑水?
这是苏子昂的主意,还是国公爷的主意?
一时间许多问题又接踵而至,从昨日她们安慰楚落音,到今日苏子昂去提亲,不到十二个时辰,却好似转了一个大弯。若再算上那则似有若无的传言,也不过几天时间,事情却已超出了人们的预估。
宁宛沉思了片刻道:“你先去把信送到定国公府,另给嫣表姐带句话,就说我明日去府上找她。”
“是。”
“废物!”建德皇后把一盏茶扔到来传信的小太监面前,那茶盏应声而碎,里面的茶水飞溅了一地。
传信的那个小太监打着哆嗦不住地磕头,嘴里喊着“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
建德皇后觉得有些头疼,一只手扶着额头,有些不耐烦地挥了下袖子:“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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