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儿来迟了,给公主殿下赔不是。”
几人正说笑着,便听得薛凝嫣的声音传了过来,再看她着了一身橘色襦裙,裙摆以珍珠点缀,倒是简单大气。
如意公主亲自甄了杯淡酒,端到薛凝嫣面前:“今日你迟了,可得挨罚,这就是惩罚,不许抵赖。”
“公主可是难为嫣儿,这可是酒,又不同茶一般,便是嫣儿喝个三杯五杯都不是问题。”
“你可混说,那茶也是论杯说的?岂不是成了‘饮牛饮马’?”
这一句说得姑娘们都笑了起来,薛凝嫣推脱不过,只好端起杯来一口饮尽,又忙给如意公主行了个礼,这才算完。
这一回众人都到齐了,大家便都在长桌边坐好了,如意公主坐在上首,先端起杯子道:“今日是本宫请各位姑娘出来游玩避暑,一概都是咱们女孩玩乐,并不曾有外人,姑娘们只管吃好玩好,方不负了这山中美景。又有两位姑娘才回了京城,你们正好同各位认识认识。”
她说完,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又接着道:“姑娘们只管放松。我原是自己玩着无趣,才想叫了大家来,不拘那许多礼数的。”
朔京城大户人家的小姐,往往没什么出来的机会,平日一个人闷在家里,更有甚者还要面对些姨娘姐妹的刁难,如今好容易有了机会,脱离了平日里那一个小天地,哪有不高兴的,自是个个都举杯,一同敬了如意公主。
如此大家方动了筷子,品尝宫中的厨子所做菜品。
既是小聚,专为乘凉玩乐,自然少了许多礼节,如往常“食不言”,此刻要求倒没那么严格,盖是大家一处说笑。
说着说着,便不知怎么说起了近来朔京的婚事。
女儿家说起这些来自然是害羞的,不过如意公主却不在乎,一则她原本就是直爽性子,二则她也早过了因为这种事害羞的年纪。
她瞧着姑娘们一个个都垂着眼帘,一时觉得有趣,便又故意说道:“这历来姑娘家所求不过觅得良人,一生顺遂,我瞧着近日里咱们朔京定下的几桩亲事倒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呢。”
有姑娘家亲人近来定下亲事的,自然是跟着轻轻点了点头,这时候,却突然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门当户对不算什么的,这成亲啊,看得还是人。”
宁宛瞧去,果然,能说出这种话来的,在座也只能是薛凝嫣了。
但见她面色微微发红,眼神稍微带了些许迷离,一边说,一边又拿起桌上的酒杯饮了一口。
“哦?嫣儿且说说,这是什么意思?”如意公主见她好像有醉意,一时更起了玩闹的心思,便故意又接着她的话问道。
“这意思简单啊。就说,满朔京的男人,满天下的男人,有谁能,一辈子只娶一个的?”
薛凝嫣说完,席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男人三妻四妾,这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就传下来的,让他们只娶一个,这可不是天方夜谭?
已有姑娘垂眸,心里暗笑薛凝嫣在如意公主面前失态了。
只是如意公主元清月好像只是听到了什么寻常事情一样,仍有些好奇地看着薛凝嫣,等着她的下文。
薛凝嫣好像浑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却是接着道:“他们不能!”她说着还挥了一下手,“所以,他们都嫁不得……嫁不得……”
“嫣表姐,你醉了,我扶你去后面的屋子休息一下吧。”宁宛扶住薛凝嫣的胳膊,见她面上又泛红了许多,说话也有些含糊不清了。
虽然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就醉了,可她现在显然不适合再在这里。毕竟这里不全是她们相熟的人。
“是啊凝嫣,我们扶你去休息一下吧。”楚落音也说道。
“我没,没事。”薛凝嫣挥了下胳膊,挣脱开来,“那些人啊,都不专一……”
宁宛听她愈发好似醉了一般,什么都说,便看向如意公主,如意公主朝她点点头,宁宛便和楚落音两个拉起她来,把她送到后面的房间去了。
既有了这么一出,众人也都不好再说什么,如意公主便随便扯了一句话,席间姑娘们又说起了别的。
只是燕月悠皱着眉看向她对面两个不甚相熟的姑娘,她总觉得那两个人看着薛凝嫣的眼神分外不友好。
“今日是怎么了,一个人灌了这么多酒,那边放着的小半壶,别人没动,只她自己喝了。”楚落音一边搀着薛凝嫣进屋一边有些担忧地说道。
宁宛摇摇头:“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事,也不想着这里还有别人,倘若那些话传出去点什么,又是一桩麻烦。”
薛凝嫣嘴里仍不知嘟囔着什么,可已然像是昏睡了过去。她原本酒量也不大,如意公主准备的酒虽是淡酒,可也比姑娘们平日喝的那些茶啊酒啊的都要浓烈,薛凝嫣灌了半壶,自然是有些昏昏沉沉。
“已有个丫头去喊灵沫了,我们且等等,等丫头们来了再回去。”宁宛同楚落音扶着薛凝嫣躺下,又说道。
楚落音点点头,自己拧了个帕子给她擦了擦脸:“往日里向来也是小心谨慎的,今日怎么一点不提防。倘若有人传出去她的那些‘不专情’的话,可怎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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