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成想,雷声大雨点小,竟一下就解决了。”燕月悠笑着说道。
“多亏了公主姑姑愿站出来说上一句话。只是这一来,却也把公主姑姑卷了进来。”宁宛微微叹了口气。
“公主殿下身份特殊,那些人不敢如何的。”楚落音道,“几位王爷相争,可谁都不敢动公主府,这倒算是一步妙棋了。”
柳听雨便看着薛凝嫣笑道:“而今便是我们新嫁娘,要忙好一阵了。”
一句话说得几个姑娘都乐了起来。只薛凝嫣却是微垂着头,似有些恹恹的:“你们还说好,我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不安稳得很。”
“这又是为何?”宁宛坐到她身边问道。
“这事成得未免太过容易,如今安国公府和定国公府也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有人刻意陷害,那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风险不知大了多少。”
薛凝嫣叹了口气,又接着道:“如今宁宛的哥哥要启程往豫州,那边是何种形势尚不可知,倘若齐王又要从那边入手,一个带起一个,后面的事还不知如何呢。”
宁宛却笑笑:“这你可是乱担心。一则我三哥并非无能之辈,又有苏二姑娘相助,一应事务虽不说尽善尽美,不出纰漏倒是可以的。二则,豫州是圣上看重的,便是有谁想动手,也要思量思量,一时半会却不会有事。”
楚落音点点头,又接着她的话道:“不只如此,便是宁王殿下,也断不会坐视不理。豫州可是有矿脉,这可是实在的银子,不用我们费心,自然是要妥善处理的。”
说到此,楚落音便又问道:“元三哥是何时走,似乎近来也到了婚期。要说安国公府可是一件喜事接着一件喜事了。”
柳听雨便笑她:“这其中一件,还是你的喜事,是也不是?”
楚落音嗔了她一句,宁宛才应道:“原是说十月启程往豫州,婚期定在了九月廿八日,说来也将近了。”
“祖父也极看重这门亲事,嫂嫂近日里也忙了不少。赶上天凉了,却是因为这一遭,我们再热闹热闹。”
“那敢情好呢!我正愁着日子过得烦闷,如今可正好又有热闹的事。”燕月悠最是爱热闹,自然开心得不得了。
一直等到了九月廿八日,这日正是元方棋和苏婉沫的婚事。说来两人的相遇有些离奇,宁宛看来倒确乎是冥冥中注定了的。
苏婉沫自安国公府出嫁,一路往恒亲王府而来,又有众多宾客,倒确乎是热闹至极。
众人只瞧着恒亲王世子妃忙前忙后,极为尽心,又有长宁郡主跟着招待客人,便也知恒亲王府对这门亲事是极满意的。
府里一直热闹至半夜,方才散了。
第二日苏婉沫奉茶,又因为元启同不在朔京,便是给恒亲王磕了头。只是府里因这对新人也热闹不了许久,十月元方棋便要往豫州,才适应了几日,便又收拾出发时要带的东西。
至此瞧着,方是各人的事都有了始终,倒觉得日子似平静下来。连日里连齐王和宁王之间的针锋相对似乎都少了不少。只是宁宛心里清楚,这不过都是表面的平宁。
皇爷爷盯着的时候,谁都不敢逾矩,可是在皇爷爷一时看不到的地方,那些生死博弈,可从来没有停下过。
只是宁宛也不知道,至和帝所知之事,原比她所想还多。
修明殿的深夜,经常仍亮着灯,近日里更甚,许多时候,临近天明灯才熄灭。
外人不知,可守在至和帝身边的福公公却是清楚的。
东北边,似乎出了点小事。
说是小事,不过是因为而今还影响不到朔京、大周的安危。可是小事若成了大事,那就是麻烦。
谁都不想有麻烦,所以这小事,也得慎重。
“此事是有几个常在边境的东黎商人,到衙门说东西被偷了,这才引出来。”楼澄回禀道。
“东西被偷了?”至和帝靠在靠椅上,有些懒洋洋地问道。
“臣派人调查,此事可能另有原因。”
“哦?什么原因?”
“臣认为,此事是那几个东黎商人寻衅滋事。”
“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臣认为,”楼澄犹豫了一下,方接着道,“可能是为了银子,不过,更可能是试探。”
“试探。”至和帝微眯起眼睛,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你觉得他们想试探什么?”顿了一会,至和帝问道。
楼澄恭敬道:“臣认为,圣上比臣想得更明白。”
至和帝看着他哈哈大笑:“回去吧,今日晚了。”
“臣告退。”楼澄行礼,复离开了。
远在东北边境的小事,并不会影响到朔京的繁忙。等到十月,天气愈凉,元方棋与苏婉沫一道拜别恒亲王,奉圣命,往豫州而去。
临行前,元方棋特意买了一方新砚,送给了宁宛。苏婉沫亦绣了一块新帕子,权作两人给宁宛的生辰礼物。
宁宛的生辰在冬月,这一年过后,还不知何时再能相见,这一别,原是为大周安定,却因再见无期,显得有几分悲凉。
似乎是一夜之间,满院子的树都落了叶,只剩光秃秃的树枝,横七竖八,将清萱阁院里方方正正的天空,划成了许多不规则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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