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朝以淡妆为美,只是新婚之日,少不得要艳丽些。苗氏边说着宁宛生得好样貌,边以眉笔将其眉型勾勒而出。
“郡主天生丽质,如此便已是倾国倾城,不知若画好了,该有多美呢!”屋里的一位夫人赞道。
“你我看了尚喜欢得不行,倘若燕小世子看了,直得当成世间难得的珍宝,少不得捧在手心里呢!”又一位夫人打趣。
宁宛听着这些话,越发害羞起来。秦温宜瞧她似更紧张了,便上前拉着她的手道:“这都是些打趣的话,你倒不必在意的。瞧着日头,少不得那边府上的人要来了,到时只管按顾嬷嬷之前说的做便是。”
宁宛点点头,却不好意思开口说什么。苗氏这会便将口脂拿在手里,问道:“郡主晨起可吃过东西?”
“吃了些细面……”
原本晨起不吃东西的,只是落花落雪常听闻那些新嫁娘有饿得昏昏欲睡的,便一早煮了面来。宁宛自然是小声告诉苗氏。
苗氏也懂得,便点点头,也不露声色,给宁宛涂好了口脂。
这边才按着流程准备得差不多,便听外边落月道:“燕世子已到了!正在大门上对答呢!”
恒亲王府门前,由薛凝嫣、楚落音几人,出了五个谜题,新郎由苏子扬、燕凌尘等陪同,一道答这几道题,若答对了,自然就放行,若答错了,少不得要拿个红包讨个彩头。
随行的几人,又是当年的状元苏子扬,又是新晋的才子燕凌尘,又有燕凌远、吴朝越武艺过人,况燕凌远自己也不是只通武艺的草包,自然是不在话下。
只是门口的也都是相熟的姑娘,最后也一人一个小金裸子,权当开心。
这会宁宛这方有人来报,新郎已入府。
宁宛自起身,由秦温宜引着,同往春和厅去。
如今新郎尚要在门厅等着,宁宛需拜别长辈。因她父母俱不在京城,上首只坐了恒亲王一人,并长兄元方睿立于侧。
宁宛到时,但见自己的好姐妹均在春和厅外,一时百感交集,险些垂泪。秦温宜见状连忙捏捏她的手,示意她要开心些。
恒亲王今日着正品官服,端坐在上首。秦温宜领着宁宛入了春和厅,便退至一侧。
此时赞礼高唱:“拜兴!”
宁宛行跪拜大礼。腰间禁步、发间步摇,只略略晃动,只余轻微声响。如同她自幼时起的每一次一样,一举一动标准之至,全无一丝错漏。
如此行礼,共四拜。待四拜止,宁宛起身,由恒亲王训/诫。
所言不过恭守妇德,孝敬长辈,并些许叮嘱云云。只恒亲王说完后,又一侍从奉上一明黄卷轴,却不是圣旨,众人大略猜测,这便是圣上的叮嘱了。
长宁郡主的婚事本就是圣上下旨赐婚,宁宛又因身负命定河山之命格,多受圣宠。
此番恒亲王待传圣命,实是将宁宛同公主之礼出嫁,乃是无上的荣宠。
等宣读必,宁宛福礼,道:“臣女恭从圣上、祖父教导。”
复而赞礼高唱:“拜兴!”
此又拜四次,方起身。如此便算拜别父母,由落花落雪二人相引,秦温宜将喜帕盖上,方可出府。
燕凌远早在门厅处等候,但见新娘已由众人引着往这边而来。她仍同从前那样,步态缓缓,却是极稳,虽不得见她如今的样子,可燕凌远却清楚,她定是极美极美,比他从前所见都要美。
一时间,这数年的记忆涌现,那许多他潜入王府的深夜,她单薄的身子,暗夜里满是克制的相遇,让燕凌远心内更为复杂。
他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同她在一起了,可以守着她,不仅是他对圣上、对祖父、对恒亲王的承诺,更是,他对她的。
宁宛入轿,鸣炮竹,奏乐,起轿,仍燕凌远在前,新人一道往英武侯府而去。
此时英武侯府,前来参宴的贵宾们已入席,除去京中贵族,又有宁王、宁王妃、如意公主同驸马等前来,更为热闹。
宁宛坐于软轿之上,眼前只余一片红色,先时还紧张,可听着外头喧闹的声音,反渐渐平静下来。
喜轿里铺了又厚又软的毛毯,想来,他知道她畏寒,特意准备了,连脚下都铺了毯子。宁宛一时心里又感念他细心,感念愈深。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文中婚服为作者杜撰,参考明制及周制婚服
第276章 大婚(下)
自恒亲王府至英武侯府,一路侍从、嫁妆等物,实乃真正的红妆十里。又因昨夜里下了雪,道路两旁尚有未化的积雪,红白相衬,有如画中之景。
除去恒亲王府陪嫁金银玉石、房屋地契,往日与宁宛相熟的姑娘、各府的夫人又各有添妆,浩浩荡荡竟是整条街都站不下。
那场面有如当年如意公主出嫁,真正是风光无限。
这厢头起已到了英武侯府门前,那厢队尾的人才从恒亲王府出来。这一路上沿街的百姓只见许多随从小厮抬了各式各样的箱子,许多人恐怕终其一生也赚不来这么多的银子。
且说宁宛乘着软轿,到了英武侯府门前,听得外边赞者唱祝词,复高声道:“落轿!”
这便是到了,宁宛只觉轿子稳稳落了地,她便起身。
此刻轿外面,落花掀了帘子,伸出手去,扶着宁宛出了轿。另一边落雪则将手里的红绸奉至宁宛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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